许云山听出了寻烁的声音，吓得差点尿裤子。
这位小爷可不是好惹的，一身的好功夫，只怕连杨都头都不是他的对手。
想拧掉他的头，那是轻而易举。
“呜呜呜，我听清楚了，二郎，都是我一时湖涂，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寻烁还不解气，又结结实实揍了他几拳，提起他的后衣领，将他整个人扔进了雾松河里。
雾松河的水并不深，也就到成年男子的腰部，淹不死人。
许云山在冰冷的河水里被呛得连连咳嗽，酒醒彻底了，身上的疼也更加厉害了。
等他气喘吁吁地从河里爬出来的时候，寻烁早就不见了踪影。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他的老鼠眼里闪着恶毒的光。
……
今天是苏檀月第一次和寻烁到赵家送山货的日子，苏檀月特意起了个大早。
早餐桌上照例出现了大家都爱吃的凉拌水芹菜，苏檀月还加了点猪头肉进去，大家就吃得更加津津有味了。
她突发奇想，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赵家，会不会也喜欢这道清爽可口的凉拌水芹菜呢？
于是，和寻烁背上竹筐出门的时候，她特意跑到后院，在河边采了几把新鲜的，还沾着露水的水芹菜。
“小月，你摘这么多水芹菜干嘛呀？”看着苏檀月把水芹菜捆得整整齐齐地放进了筐子里，寻烁有些纳闷地问。
“二哥哥，这水芹菜到了集市上，卖什么价位？”苏檀月问道。
“这东西田间地头多得是，就是农户们拿来充饥的野菜，值不了几个钱，一文钱可以买一大捆呢。”寻烁答道。
“那赵家肯定是不屑于吃这么廉价的野菜了？”苏檀月若有所思地说，“那就太好了，他们没吃过，我就能让他们爱吃。”
寻烁笑了，“小月，难不成你要把凉拌水芹菜的菜谱卖给赵家？”
苏檀月点头，“正是！”
水芹菜不值钱，但是菜谱却很值钱，要是赵家的主子爱吃了，那就能把菜谱卖个好价钱。
想到这里，二人加快了脚步赶往镇上。
赵家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听说祖上做过大官，现在赵家凭着以前的根基，吃穿不愁。
来到了赵家的后角门，寻烁熟门熟路地和守门的小厮打了个招呼，就领着苏檀月进去了。
赵大厨正在厨房指挥着手下的人忙前忙后，厨房内外到处都飘着菜香和肉香。
见寻烁带着苏檀月来送山货，赵大厨热情地迎了上来。
“二郎来啦，今天还把小妹妹带过来啦？”
二人放下筐子，赵大厨瞅都没瞅，就准备付钱，蓦地发现筐子里多了一把绿油油的水芹菜，就好奇地问道：“咦，这是什么菜？”
“是水芹菜。”苏檀月介绍道，“我们家就天天吃这种野菜，脆爽脆爽的，可开胃了！”
赵大厨拿起那捆水芹菜，闻了闻味道，皱起了鼻子，“怎么有股子怪味？这能好吃吗？”
“用热水焯一下，怪味就没有了。”苏檀月说，“赵大哥，你们家主子天天都吃大鱼大肉的，肯定早就吃腻了，偶尔吃几次野菜，换换口味，也挺好的，不是吗？”
赵大厨觉得苏檀月说得也有道理，犹豫了一下，“这水芹菜怎么做才好吃？”
“凉拌最好吃。”苏檀月拿起那捆水芹菜跃跃欲试，“赵大哥，要不我给您做一盘，您先尝尝再说？”
赵大厨做人爽快，当即就点头答应了，“好，厨房里什么都有，你就做一盘我尝尝，再定夺不迟。”
苏檀月和寻烁交换了一个兴奋的眼神。
看来卖菜谱这事，有门。
苏檀月挽起了袖子，露出了雪白的藕臂。
她正要拿起水芹菜进厨房，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小厨娘走了出来，拿腔作调地说：“你们这些乡下人就是没见识，田间地头随处可见的水芹菜，怎么入得了主子们的口？赵大哥，你还真让这个小丫头进厨房呀？”
她年岁也不算大，也就十七八岁，梳着两根油黑的辫子，模样还算俊秀，就是脸上的神情不讨喜，那心高气傲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御膳房出来的呢。
“姐姐既认得水芹菜，想必也是从乡下出来的，是不是？”
苏檀月不生气，一句话，就轻轻松松拿住了这个小厨娘的痛处。
她的确是乡下出来的，但是混到了赵家的后厨，专门负责主子们的甜点，越来越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也越来越看不起乡下人。
看到苏檀月长得如花似玉，白净的小脸像芙蓉映月，自己在她跟前一站，立刻暗然失色，就更加没好气了。
“主子们的嘴巴可都刁着呢，你一个乡下丫头，能做出什么好菜？”
“甜甜，小月姑娘要做的是凉拌菜，碍着你什么事了？”
赵大厨见路甜甜左拦右挡，不想让苏檀月进厨房，有点恼了。
“哼，我是怕她没做好菜，还搅乱了厨房。”
路甜甜仗着自己做的甜点被主子们夸过几次，还得了几回赏钱，越发把自己当成人物，就连赵大厨也不放在眼里。
“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情，其他的你少管。”赵大厨对路甜甜早就不满了。
路甜甜脸一沉，不情不愿地让出了一条路。
苏檀月朝她笑笑，走进了厨房开始做菜。
她熟练地切菜，烧水，将切好的水芹菜过水冷却，又在锅里烧了热油，加入了干辣椒，花椒，八角，桂皮，香叶爆炒，淋在了水芹菜上。
热油激发出了水芹菜的香气，厨房里立刻充满了一股清香的味道。
那些切菜洗菜的厨子和厨娘都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争先恐后地跑来看苏檀月做菜。
“好香啊，她做的是什么菜？”
“这个味道好特别啊。”
“就是，闻着就很有食欲……”
苏檀月又在水芹菜里加了醋，盐，香油等调料，最后拍上了一点花生碎，拌了拌，一盘色泽鲜亮的凉拌水芹菜就做好了。
“大家都来尝尝吧！”苏檀月笑眯眯地招呼着厨房里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