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摆好，小团子问道：“沉夫子我们两吃饭不热闹，要不让阿全爷爷加入好不好？”
沉老先生点点头，让阿全入座。
阿全没有推辞。
在有外人时他一定会遵守尊卑有序的规则。
可在他家老爷这里一般都是会给他体面。
这要是在沉家，沉家主子们也会如此敬重他，按照老爷的话说他跟随他大半辈子，为他效力大半辈子，无儿无女，值得家里小辈们敬重。
阿全拱手施礼以做感谢，就坐在小团子下手，这也方便给他布菜。
想法很好，阿全吃饭过程完全得不到这个活计，全程都在欣赏着他家老爷和小团子互捧互夹菜，压根用不着他。
吃过晚饭，小团子以家人会担忧为由推却沉老先生的挽留就提着食盒回家了。
回到家里，庄如初接过食盒，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说道：
“小团子觉得沉夫子如何？”
小团子跟在庄如初身后，听到她的问话，不用思考就一股脑叽叽喳喳说起沉老先生。
庄如初能从小团子的童言稚语中听出他对沉老先生的仰慕，一边洗碗，一边道：
“那要是让你去找他上课呢？”
小团子的杏仁眸瞬间变得亮晶晶的，眨眼功夫想到什么，“我还是不去了。”
庄如初洗碗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眸看向对面正在帮她擦碗的小团子问道：
“为什么？”
小团子抿了抿小嘴，片刻小大人似的板着小脸道：
“娘亲不喜欢。”
“嗯？”庄如初记得她从未说过这事，“小团子你从哪里知道我不喜欢沉夫子？”
小团子道：“感觉，每当娘亲问起我学堂事情，每每我提到沉夫子，我都能感觉到娘亲对沉夫子的抵触。”
庄如初愣了愣，她家儿子可真敏感。
没错，她知道沉老先生不简单，还牵涉着原主母亲的身世。
原主母亲身世定是不简单，但她如今实力不允许某些事情失控，不然，带来无尽麻烦。
其实，一切归咎到底她只想要安宁生活，看着她家儿子平安长大。
庄如初笑着道：
“那小团子可还记得我说过沉夫子学识渊博，小团子能跟着他学习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小团子点点头，表示当然记得。
庄如初问道：
“娘亲不喜沉夫子，这也不能代表着你不可以去找他学习是不是？”
小团子歪着小脑袋，小脸满是深思，“好像是哦，那我去找他学习知识？”
庄如初笑着点点头，“将他的学识都学了，考取状元，让娘亲当状元郎的娘亲。”
小团子也跟着笑了，挥着小拳头，小脸满是志气，斗志昂扬道：
“嗯，就像娘亲说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高过一浪，将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庄如初轻笑一声，继续洗碗，小团子也帮着擦干碗。
母子两洗好碗，又分别去沐浴后就回房休息了。
翌日，庄如初一早起来带着小团子锻炼后吃过庄杨氏做的早饭。
庄如初又做了一份早饭就带着小团子给沉老先生送早饭。
花厅里，沉老先生和阿全在用早饭，庄如初与小团子坐在里面吃着不知沉老先生从哪里得来的葡萄。
沉老先生道：“你这牛奶怎么处理味道不错。”
“庄姑娘用牛奶不是用来沐浴的？”阿全也问道。
庄如初将嘴里葡萄咽下，回应道：
“这个是牛奶我将它加热去腥味处理过，至于为何不用牛奶沐浴，我也想用，不过牛奶销路好，我做奶茶都不够，更别说沐浴了。”
阿全道：“我再去找两头奶牛。”
“别，我家就那么点大，关两头牛放一辆车厢都够拥挤了，再来两头奶牛，我和小团子非得露宿街头。”庄如初拒绝，更何况饥饿营销不是更容易赚钱嘛！
沉老先生看出庄如初鬼机灵的意思，又听到庄如初说起多喝牛奶的好处，只示意阿全买一头奶牛放在他家自己养。
阿全领命，只是这个风雅的小院子养一头奶牛好吗？
不过阿全没有当着庄如初的面说出来，心里琢磨着等买奶牛回来养在哪里合适。
沉老先生用过早饭，庄如初也停下吃葡萄，与他说起正事：
“沉老先生，我昨晚和我家儿子商量过了，他想要跟着你学习，你的意思呢？”
沉老先生笑着道：
“小团子是个聪明孩子，老夫求之不得。”
庄如初问道：“这个学费需要多少？”
“我家里就我和阿全两个老人，我们不会做吃食，那就劳烦庄姑娘给我们做三餐，不过姑娘放心，我们不是白吃白喝，会按月给你银钱。”沉老先生尽量顾及庄如初的感受，提议道。
庄如初没有拒绝，应下此事。
就这样，小团子成为沉家常客。
庄如初问道：
“那从什么时候小团子可以上课了？”
“现在就可以。”沉老先生笑着道。
庄如初看向小团子，问他的意思。
小团子朝庄如初点点头，起身朝沉老先生拱手道：
“学生拜见夫子，今日承蒙夫子教导，学生定不会辜负娘亲的期望。”
沉老先生起身扶起小团子，好奇问道：
“孩子你怎么不说不辜负夫子的厚望呢？”
小团子望向沉老先生道：
“我读书识字就是想要保护母亲，母亲想要当状元郎母亲，那我定不会让她失望。”
童言稚语，却掷地有声，谁都没有怀疑这个承诺会不会实现，庄如初觉得眼睛酸涩，仰头望屋顶，等情绪平和后看向小团子道：
“小团子的心意娘亲收到了，不过小团子啊，娘亲希望你从今日起为自己读书，为保护未来的自己读书明礼。
娘亲还有事，先走了。”
小团子望着庄如初匆匆离开的身影，握了握拳头，小脸满是坚定，眼中充满坚定。
沉老先生看到这样的小团子，知晓庄如初对他影响竟然如此之大。
常言道长于妇人之手的男孩软弱无能，在世家在孩子启蒙的时候都是多与父亲或是其他男子相处。
可小团子这样的家境，他一时间不知这是好是坏。
想着，沉老先生十分认真地看向小团子问道：
“在小团子心中的母亲是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