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腾如此出乎意料的行为,郭沧海一下子不会了,不过很快他就恼羞成怒起来。
这时,袁飞昂急忙传音道:“郭会长,我劝你三思而后行。这个少年你也看出来不一般了吧?”
他没看见李腾两拳打残那俩裂石境家奴,可看见了众目睽睽之下,李腾随手一巴掌把碎木三重的郭治拍得只剩一口气。
而这,显然那些护院们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开灵孔55%的,能做到这种程度,无论胆识还是能力都足以引入瞩目。
况且……
袁飞昂不由得瞅了眼那俩家奴,兴许这俩狗奴才也是这苏扬的手笔呢?
一想到这,这位古稀之年的副校尉心中不禁震撼。
听了他的话,郭沧海的怒火稍稍停滞了下,黎管家也很快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你他么在逗我?”
郭沧海一百个不信!
你说鲁继锋出的手还有说服力,这个苏扬,怎么可能!
可护院们和家奴王桌的话都佐证了这一点,两个裂石境家奴,的确是苏扬两拳放倒的!
确定了这个信息,郭沧海有些投鼠忌器,这个苏扬来头怕是不小。
可被人踢馆,儿子更是被人揍得惨不忍睹,这让他如何咽下这口气!
再说了,人活脸,树活皮,此事要不妥善处理,让他和沧海商会以后怎么在临碑城混?
“不一般又如何?我郭家难道任人欺辱?我儿难道白白遭罪?”
“我不管!你们城卫军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听了这话,袁飞昂总算松了一口气,起码矛盾不会继续升级,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沧海商会,好歹是临碑城三大商会之一,他若真为了保护苏扬,与对方起了冲突。
影响会非常恶劣!
袁飞昂定了定心神,继续传音:“郭会长,我来问你,姓苏,在魏国,有哪家能培养出如此妖孽的天才。”
“苏……”
郭沧海呢喃着,突然,猛然一惊,“你……你是说,姑苏城苏家?!”
袁飞昂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提了一句:“我只能告诉你,保护这个少年,是城主的意思。”
看向李腾,郭沧海双眼睁得浑圆,震惊中略带点敬畏,哪里还有半点恼怒之色。
姑苏城,苏霸地,爆山巅峰!
这老家伙护犊子可是出了名的,就是皇亲国戚一般情况下也不敢去惹!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商人?
这时候,袁飞昂适时劝道:“说真的,其实这事还是怨那些家奴,太目中无人!”
为何会起冲突,经验丰富的他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郭沧海大怒,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对付李腾时,只见他砰砰两下重击,直接将那俩家奴给拍死了。
“狗奴才,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敢怠慢苏公子,简直是死有余辜!”
众人傻眼。
这尼玛什么操作?
有护院惊愕道:“老……老爷,你是不是弄错人了?”
砰!
话音未落,那护院整个身子被拍进了地面中,两眼瞪直,至死都没弄明白为什么。
而善于察言观色的黎管家已经大概明了了。
白痴!
没眼色!
一旁,李腾就愣愣地看着,他原本还想着怎么过这关呢,没成想人家郭沧海来了这么一出。
“苏公子受惊了!”
抱拳躬身,郭沧海恭敬无比道。
黎管家和其他护院们也急忙行礼,再反应迟缓,那个尸体还没凉的护院就是他们的下场。
而李腾,是真的受惊了,你这态度180度的大转弯是个什么情况?
他想问,可终究没问,这当口,不管怎么回事,他得端着。
“难道是我工房继承者的身份被发现了?”
“不能啊!”
想了想,他看向了袁飞昂。
袁飞昂神秘一笑,并未多说。
事实上,他哪里知道眼前这苏扬到底是不是与姑苏城苏家有关,只是有意无意地引导一下郭沧海罢了。
真的,那一切好说。
假的,抱歉,我老袁何曾说过?都是你自个臆想的。
李腾平复下心情,细细一想,大概能推测出点什么。
自己与工房的关系,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人,泄露的概率不大。
八成是郭沧海将他当成了姑苏城苏家的核心天才了!
这件事,自从大年三十那晚,在临碑城断断续续就传过,可压根就没人当真过,谣言而已。
此刻,这谣言,貌似得到了袁飞昂的证实,因此郭沧海才深信不疑!
“原来如此。”
想通了这点,李腾从容了许多,他冷淡地看了躬身的郭沧海一眼,轻‘嗯’了声算是回应。
末了,补充道:“令郎太过嚣张跋扈,我也是为他好。这是遇到了我,若是遇到其他脾气不好的人,那……你现在就只能收尸了。”
艹!
嚣张跋扈的是谁!
郭沧海这个气啊,可再气也得憋着。
不过李腾这样的态度,让他更加笃定李腾的身份,一定是苏家的!
后面,黎管家别提有多庆幸了,幸亏刚才他没冲动,要是真伤了这位苏家天才,那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正想着,却听李腾幽幽道:“那个是黎管家吧?先前试探我的那一掌可真是虎虎生风啊。”
尼玛……
黎管家面色如灰,这点小事你都要记。
不等郭沧海动手,他自个给自个一记重掌,口吐鲜血。
护院们也有样学样,整整齐齐地自伤,看得城卫军们有些自惭形秽,看看人家,这才叫整齐划一。
郭沧海强挤出一抹微笑,“苏公子可还满意?”
李腾点点头。
他用手指摸了下下巴,看向地下的数十道裂口,郭沧海要抓狂了,你大爷的,有完没完!
心中虽然不忿,但还是果决地抓破胸膛,露出森森白骨。
李腾一看,这么狠?
他关心道:“郭会长这是作甚?来人,还不赶紧给郭会长包扎伤口!”
还用你说!
黎管家很烦,我们他么都成了你的下了人?
随后,几人寒暄着进了门,来到客厅,也就李腾、袁飞昂和郭沧海三人,其他人都没资格说话。
看着李腾和长辈们侃侃而谈,杨渺和郭麟之简直酸死了,大家都十六七岁,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而郭治被救醒后第一时间就被拖到了客厅中,他虚弱得风一吹就能倒了似的,满脸得怀疑人生。
“你这混账,竟然敢开罪苏公子!”
主座上,郭沧海气不打一处来,扑下去对着郭治脑袋就是一巴掌。
可怜的郭治刚才活过来,整个身体就被拍进了地下,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欲哭无泪。
我是你儿子啊,亲儿子啊!
你从小到大哪打过我啊!
“郭兄,消消气。”
李腾连忙上前去劝,两人现在已经称兄道弟了,没法子,人家郭沧海说是他的荣幸。
“打孩子可以,但不能打头,打傻了咋办?”
我日!
郭沧海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不是你喜欢拍人脑袋?
“你这不孝子!”
恶狠狠的说了一句,郭沧海借坡下驴,回到主座,拍了拍手。
很快,有下人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呈了上来。
郭沧海打开,里面放着三枚潜能果。
李腾眼睛明亮,他正缺这个呢,一枚5万,三枚就是15万!
不过好歹要推辞几下。
郭沧海心中暗骂,你他么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还装个锤子!
勉为其难收下潜能果,李腾都打算走人了,他还有正事呢,可郭沧海又拍了拍手掌。
幔帘后面,一个秀美的年轻女子有些不情愿地走了出来,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透着倔强。
李腾霍然起身,“郭兄,你这是何意?我苏扬虽然德薄能鲜,但自认为也是洁身自好之人,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这话他说的正气凛然,郭麟之越发崇拜,同时对杨渺投去了深深鄙夷的目光。
看看人家苏扬,再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念叨你们家大小姐,简直给我们男同胞丢脸!
旁边,杨渺摇头,没救了。
看向李腾,郭沧海嘴角抽搐,你丫有病吧,能不能听我把话讲完?
他客气道:“苏弟误会了,这是我闺女郭窈,就读于国子监,你今年不是也要报考吗?”
他对下方的秀美女子使了使眼色,“你们是同龄人,我想肯定有很多共同语言,不如就让她陪你逛逛?”
郭窈别过脸,仰起头,双手环抱于胸,压根连看李腾一眼都没看。
“噢——”
李腾恍然大悟,“我就说,咱俩是兄弟,你说你把你女儿给我,这不是乱套了么!”
靠!
我压根没说好不好!
郭沧海刚包扎好的伤口都要崩开了。
李腾拖着下巴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着,这种目光让郭窈浑身不自在,嘴里嘟囔了一句:“无耻!”
“窈儿!”
郭沧海急忙呵斥,对着李腾赔笑道:“小女脾气倔,都是我给惯的,苏弟见谅。”
“无妨。”
李腾摆摆手,“我今年16,令爱这发育,这皮肤,怕怎么着也得有30了吧?”
“你说什么!”
郭窈勃然大怒。
她听懂了,这是在说她发育过剩,皮肤显老!
一边,郭沧海差点给呛到,“小女年芳18。”
杨渺看得乐呵,他传音给郭麟之,“你家姐姐怕是从出生以来还没受过这等气呢。”
“额。”
郭麟之不禁擦汗。
而袁飞昂一直端坐着,偶尔饮下酒,几乎很少发言。
“18啊,”
李腾摇头,“那跟我也不是同龄,因此,我想我不会跟她有共同语言的。”
“你!”
郭窈死死地盯着李腾的羚羊面具,一脸愤慨,即便在国子监,也没人这么羞辱过她。
郭沧海尴尬地笑了笑,他明白,李腾这是拒绝。
没再耽搁,李腾起身告辞,领着郭麟之、杨渺和鲁继锋出了郭府,一路溜达,出了城,踏青去。
“苏兄,大冬天的,我们这是踏得哪门子青?”
等到了一座亭子,杨渺忍不住道。
一旁,郭麟之拱了拱手,“苏兄叫我们出来,一定是有要事相商,还请直言。需要我们的,定当竭尽全力。”
他也看出来了,李腾身份不一般,否则养父也不可能那么恭敬,奉若上宾。
“没什么。”
李腾不经意地瞥了某处树干一眼,鲁继锋投来询问的目光,他摇头,示意按兵不动。
“就是商量商量明天遴选赛的事。”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他们仨分在了同一组。
“怎么商量,你虽然很强,但我可不会放水。进入无字墓碑,考入国子监,我等了十几年了。”
杨渺倚在亭柱上轻飘飘地说。
郭麟之没有说什么,可那意思也一样。
李腾笑了笑,随意坐在长椅上,“放水是不可能放水的,我意,咱们一起组队。”
遴选赛初赛,100号人呢,其中肯定有提前说好成群结队的,若是一人,独木难支。
当然,像易凌梅、单游机和杜晓月这样有着绝对自信的天骄除外。
“正合我意!原本我跟杨渺就打算一起组,你来了,那肯定如虎添翼!”
郭麟之急切道。
而杨渺,半晌,才慢悠悠地说:“可以。”
如虎添翼夸张了,开灵孔55%,就算有点实力,在裂石如云,断铁不少的遴选赛中也就那样。
咵啦!
忽然,只听一声脆响,郭窈出现在了亭子之中,而李腾先前坐的那条长椅此刻已化成碎渣。
“窈姐,你这是做什么!”
郭麟之惊怒。
他料到以郭窈的性子必定会对李腾有所怨恨,可没想到她会偷偷跟过来,直接动手。
“做什么?当然是教训下这个无耻之徒!”
郭窈扬起粉拳道。
看向李腾,心中微微一惊。
她可是断铁二重,那一拳用了七成力道,对付一个开灵孔55%,偷袭之下,怎么着也能正中靶心吧,可结果却让她大跌眼镜。
“看来黎管家说的是真的,此人果真两拳砸倒了那俩裂石一二重的家奴!”
郭窈心道。
李腾没有生气,只是不住摇头,“这就是你的实力?断铁二重,国子监也不怎么样么。”
说真的,他有些失望,国子监教出来的断铁二重就这?感觉和裂石巅峰的鲁继锋差远了。
鲁继锋眼睛动了下,为什么你会拿她跟我比?
我,秦国皆知的绝世天才,不是这种三流货色能够比的!
“你先考上国子监再说!”
郭窈嗔怒道。
她当初可是花了很大的努力才考上了这所梦寐以求的学府的,贬低国子监,就是在贬低她的努力。
旁边,郭麟之也有些不是滋味。
“苏兄慎言。国子监,魏国的最高学府,万千精英的汇聚地,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李腾耸耸肩,“就事论事而已。”
“好一个就事论事。”
不知何时,杨渺走到了他跟前,一双英目死死地盯着李腾,“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说这话吧。”
鲁继锋也挺了过来,李腾示意退下,他微微一笑,“怎么,杨兄这是有火气?”
“是的!”
杨渺挺胸抬头,完全没了往日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军人的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