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个思路是苏瑶始料未及的，以至于在听到沉景玉的提议后，整个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村子里那些，失去儿女的父母，那些失去爱人的男女，那些失去父母的幼儿。
那些积攒在心中的怨愤，日积月累，已经成为了一种可怕的力量。
即使大家对刘江只是疑心，可但凡只是一点儿的可能，对于这些在绝望中丧失理智的人，都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出口。
他们会一直盯着刘江，日久天长，总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更重要的是，那些村民是没有理智的，更不会把刘江带到县衙上公堂对簿。
刘江的下场，不言而喻。
“你。”
刘江身子一抖，再没刚刚理直气壮的模样，身子软下来，眼神也涣散不少。
“刚刚不是还言辞凿凿的，怎么，现在变哑巴了？说话啊！”
沉景玉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江，一脚狠狠踢在刘江的膝盖上。
刘江毕竟年纪大了，心里又乱，挨了一脚后整个人失了骨头般的倒在地上。
“沉雪，把他送回村子里，我倒要看看，他如何面对乡亲父老。”
“得嘞。”
沉雪拱拱手，上来便要拖人。
“不，不要。”
刘江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他费力的向前爬了几步，紧紧的抱住沉景玉的鞋子。
“将军，我什么都肯说，别把我留在这个村子。我，我会没命的。”
“你？”沉景玉不屑的瞥了一眼，“没想到，刘村长一把年纪，还如此贪恋人世啊。”
“我，”刘江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看沉景玉目光坚定，只好爬到苏瑶的脚边，“小姐，您说句话啊。”
脚边的人哭的老泪纵横，可怜巴巴的像只对着主人疯狂摇尾巴的狗。
沉雪还冷脸拽着刘江的腰带往外拖，刘江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的抱住苏瑶的一只鞋。
苏瑶用另一只鞋尖抬起刘江的下巴，漠然瞧着这个满面哀容的老人。
“村长，你刚刚不是还说，这些龌龊事，和你没有关系吗？既然没有关系，想来也不会怕人调查吧。村长，清者自清啊。”
“不，不是，我什么都说，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沉景玉抬起手，轻轻挥了一下，沉雪迅速收手，笔直的立在一旁，像个地狱的使者满身杀气，随时扰动刘江的心弦。
“说说，有什么能让我有兴趣的事？”
“这，这话说啊，土匪原不过是山里打劫的，我们村子一向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直到那年，来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苏瑶忍了忍，还是憋不住上去给了刘江一脚。
“你跪这儿说评书呢？什么话说？什么那年？你要是还想要你这条狗命，就从实招来！”
“诶，是是是！”刘江趴在地上，额头贴着粗糙的沙地，“那个黑衣人很神秘，我只知道他是从京城来的。每次，他都会带来一批人，有京城的，也有其他地方，要我帮忙转手，买到别的地方去。”
“京城来的？”
“对，”刘江格外笃定，“有次我瞧见了他的路引，京都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