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话倒嘴边，向彤忽然说不出口了，净芙的意思她很明白，现在的形势出了这样，根本没办法获得更多的资金支持，可是这和卖女儿又有什么区别？想想都觉得恶心。
别了净芙，向彤着实伤心了，徐陌看着她有点自责，要是自己不多时，或许她就真能单纯相信人间处处有真情了。
憋了好几天，向彤只觉得心中郁郁，思来想去决定先把自己的事情解决掉，尽管不情愿，可还是约了卢夫人，只是再见面已经没有了笑容，两人相对而坐，脸色沉重，却谁都不愿先开口。
终于，向彤打破了僵局，说道：“我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很久了，虽然已经猜出了答案，可还是一直想问问你。”
“好，你问吧。”
向彤没有扭捏，大大方方地问：“你接近我是不是想帮卢薇做内应，从我这里拿到第一手的信息，因为不管我说了什么，转眼就能成为她攻击我的利器。”
“也不全是，至少现在就不是。”
“好，够坦白。”向彤赞许地点点头，又问：“我知道卢薇是你的女儿，你帮着自己人总是无可厚非的，可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并不是明理人能做得出的事情吗？”
卢夫人微微皱眉，说道：“那是因为我们站的立场不同，没错，这样做确实很荒唐，可要是你站在我的角度，你会怎么选？”
“就是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推自己女儿去当第三者的地步。”向彤颇为不忿，在她心目中卢夫人一直是个优雅的贵妇，并且和善可亲，从不咄咄逼人。
“薇薇的情况你根本就不了解，她那时候在美国十分堕落，简直是无恶不作，我和她爸爸花了很多时间，用尽各种办法却不见成效，我们甚至请了心理医生给她作辅导，可最后连医生都被她吓跑了。渐渐的，她越发变本加厉，和唐人街的一群混混勾三搭四，被当地警方抓了好几回，每次我去保释她出来的时候，都深深觉得自己无能，没有好好管教她，以至于让她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没有当过母亲，自然不知道为人母的心情，这些都是我的错。”
卢夫人字字泣泪，十足是操碎心的慈母样，向彤不禁反问一句：“那是她自甘堕落，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其实我并不是薇薇的亲生母亲，只是继母，可是不管我多么全心全意对她，她都不屑一顾，因为有了逆反心理，越发叛逆起来，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卢夫人吸吸鼻子，又说，“后母不好当，可是薇薇又有什么错，只不过是不能接受家里多了一个人而已，我终于想做一个好母亲了，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自生自灭？”
“那后来呢？”向彤并没有被她的情绪感染，眼前的卢夫人在她眼中只觉得城府极深，极会做戏。
“后来，薇薇不知道从哪里看见了徐陌，一门心思就扎到他那里去了，只觉得他阳光，觉得他亲切，好像成了唯一能帮她摆脱苦恼的人。”卢夫人看看向彤的眼睛，问道：“你能体会徐陌对于薇薇的意义吗？”
“可笑！”向彤冷哼一声，喜欢徐陌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要这样来搞破坏吗？
“你还是不懂，试想想，如果你的孩子从未跟你要过什么，头一次开口求你，还因此愿意和你亲近，你能不动容？”
向彤反问：“那你就带着她回来了，还跟我说是什么经济不景气，原来一开始就是冲着徐陌来的，这种行径，连可耻都不够形容。”
“可我已经收手了。”
“那么卢薇呢？她辛辛苦苦周旋到现在，把我和徐陌闹成这样，眼看就要如愿以偿了，她舍得放弃？”卢夫人听了脸色苍白起来，向彤追问：“还有，你为什么忽然帮助徐陌，别说你是良心发现，这样太虚伪。”
“因为那是她欠我的。”这已经是徐陌第二次不请自来了，向彤从惊讶中拨出点理智，问道：“你怎么来了？”徐陌笑笑：“这样的场合要是少了我，她还如何自圆其说？”
卢夫人怔忡一下，险些打翻了茶壶。
徐陌上前轻笑道：“见到我不高兴吗？”
“没……没有……”卢夫人竟显得结结巴巴。
“对了，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徐陌扫过向彤的连，转而对着房间里的屏风高声叫道：“出来吧，有些事情很有意思，我们可以慢慢聊。”
果然，从屏风后面传来毫无节奏的脚步声，卢薇露出半个脑袋，紧接着便走了出来。
“你也在！”向彤来回看着卢夫人和卢薇，原来又是另一个局。
徐陌对着卢薇哂笑起来：“我接到你当初找我的时候是借口认识我母亲，可后来我发现你根本就是在胡诌，我开始很好奇，到底是谁给你出的主意，我母亲离家的消息网上比比皆是，可真有把握用这个做诱饵的并不多见，而你偏偏就做了，只能说你的高参不仅聪明，还很有胆识。那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卢薇和向彤在这一刻竟然不约而同地对望起来，向彤想起之前谈到这里时徐陌避开的话题，莫非就是等着今天这样的时机才能旧事重提？卢薇则是侧目瞟了瞟卢夫人，好像在暗示什么。
徐陌只当自己没看见，点头道：“我承认这是个很奏效的法子，只是可惜你被她利用了。”
卢薇不解：“利用？”
“你以为她带你回来真的是为了帮你得到我吗？”他紧紧盯着卢夫人，眼中是或悲或怒的神情，轻抿嘴唇问道：“我说的对吗，妈妈？”
向彤像是被雷劈到了，是觉得浑身战栗，简直不可思议，找了那么久的人，原来一直就在眼前，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之前的反常举动就都有了解释。为什么卢夫人在听到有关徐陌的事情时会显得有些不自然，在见到他之后更加不能自己，其实全都是因为她便是徐陌的亲生母亲！
“妈，他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卢薇抓着卢夫人的肩膀，就快到了奔溃的边缘，卢夫人垂着头，声泪俱下，仿佛在默认，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