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上的持续赶路,开始时或许有些新奇,但时间一久,便是枯燥起来。
期间,除了偶尔的休息之外,其他的时间一直都是在天上飞行,疾云鹏乃是妖兽,耐力极其惊人,可以不吃不喝地连续飞上几天几夜,因而,方逸二人,有的时候甚至就连睡觉都是在疾云鹏的背上度过。
不过好在,方逸一直都是在抓紧修炼,旅途的枯燥乏味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影响,甚至还让他感觉到了难得的清静!
只不过,从锻体境到精魄境,看似只差一步之遥,但那其中的差距却是犹如一道鸿沟,风云宗内天资上等的弟子,要想迈出这一步,最少都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纵然方逸天赋与努力都远超那些人,想在短时间内做到那一步,也有些困难。
但,值得欣慰的是,随着他一天天的努力修炼,那种突破的契机,也是逐渐清晰!
“快到了。”
这一日,正当方逸感觉到自己快要把握住那丝突破机会的时候,他的耳边,老者那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方逸眼皮一动,随之睁开,目光之内闪掠过道道精光。
此刻,相比于一个月前,他浑身实力内敛了许多,但是体内的力量却是更加精纯!
他抬眼朝前看去,前方,一座广袤无边的庞大城池,像是一只匍匐的巨兽,逐渐逼近!
那高达几十丈的巍峨城墙,连绵不绝,像是一条黑线般延伸到无穷远处,仿佛没有尽头。
高大的城门之下,无数的人影,犹如蝗虫般进进出出,尽管距离尚远,但也足以让人感觉到那其中充斥的喧嚣与繁华。
在看到那座城池的第一眼时,方逸心中就是为之震撼了一下,这一路上,他见过许多座规模庞大的城池,本以为眼界已经足够宽广,没想到现在又是被冲击了一把。
与这座城池相比,前面那些根本就是不足一提!
“那就是通云城了。”
看到前面那座巍峨的城池,那一路上几乎没说过多少话的灰衣老者,微微松了口气,低声解释道。
通云城!
也只有通云行省第一大城市,才可能有这般震撼人心的风采!
不过,真正让方逸心绪波动的并不是这通云城的风采,而是到了这通云城,他心中憋了一个月的疑问,终于能够得到答案了!
“呵呵,一个月连续赶路,我这把老骨头都有些吃不消了,你倒是还生龙活虎,到底是年轻啊。”
从疾云鹏的背上站起,老者看了一眼那精神抖擞的方逸,那浑浊的目光深处,掠过一抹异色。
这种长时间枯燥的旅途,跟年龄大小无关,或者从某种意义上说,年纪大的才更能忍受,以他的耐性都有些吃不消,他本来还以为像方逸这种十四五岁的小辈,更是要叫苦连天。
没成想,对方不仅没有叫一句苦,反而直接将旅途当成了绝佳的修炼时间。
他们赶了一个多月的路程,方逸就一刻不停地修炼了一个多月!
这让他可是大为的惊讶,区区一位锻体境的少年,居然能够忍受得住一个多月的枯燥修炼,别的不说,单是这种毅力,就要强过凌云家族大部分的小辈。
说是一个月的紧张旅途,倒不如说是一个月的暗中考验,而考验的结果,则是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愧是那人的子嗣,哪怕是生活在穷乡僻野之中,也照样能够秉持住本心,比起这一点,凌云家族那些所谓的天才,倒是有些不如了!
“接下来我会带你去见一个人,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她便是。”
老者深深地看了方逸一眼,随之就是操纵着疾云鹏,准备在通云城内降落下来。
“一个人?”
方逸眉头微挑,心中充满了期待。
那个人,必然就是能够解答他心中疑问的人!
在通云城这种地方,疾风鹏这一类被人驯服的飞行妖兽,并不罕见,甚至方逸还看到了不少陆续从城中起飞的妖兽,所以城中就有专门用来给此类飞行妖兽降落的地方。
在老者的操纵下,疾风鹏很快进入到了那座庞大的城池之内,降落在了一处降落场上,随之,还不等方逸仔细打量多少,就是被老者拉上了一辆马车,朝着某个位置飞奔而去。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马车减慢了速度,紧接着停了下来!
二人跳下马车,却是来到了一处宽阔的街道之上,街道中,人潮人海。
老者也不说话,方逸就老老实实地跟在他的身后,最后竟是直接走入了一座繁华的酒楼之内。
说是繁华,实际上在这条街道上也只是平平无奇,只是方逸有些不明白,为何要到这里来。
他本来还觉得,这老者既然说他是那什么凌云家族的人,就应该带他去那凌云家族才对。
“嘿嘿,两位客官来的正好,二楼靠窗雅座,您点个头,小的这就去给二位收拾收拾。”
刚一走入酒楼之内,一位小厮就是满脸笑容地跑了过来。
“带我去这间房。”
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块牌子在酒楼小厮的眼前晃了晃。
“天字贵宾房?”
那小厮的目光在那牌子上扫了一眼,顿时神情更加恭敬,一路弯着腰,没多大功夫,就是将两人引到了酒楼的客房区域。
“行了,你下去吧。”
走到一处房间之前,老者随手扔过去了两枚金币,那小厮千恩万谢,这才离开。
“嘎吱。”
房门被推开,二人走入其内。
宽敞的房间中,居然是端坐着一道人影,看那样子,还像是专门在等候他们一般!
“小姐,老奴已经把人带到。”
走到那人的跟前,拥有着气魄境实力的老者,居然是自然而然地拱了拱手,面容恭敬无比。
“嗯,你下去吧。”
那道人影是位三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身着华贵锦服,五官精致妩媚,肌肤白嫩如雪,如果忽略掉她身上那股成熟的气息,乍一看就和十七八岁的少女没什么区别!
最主要的是,无形之中带着一抹贵气,令人不敢直视。
老者应了一声,随之退出房间,将房门关得严实。
“你是叫方逸?”
那女人将方逸仔细打量了几遍,这才开口问道。
“小子正是方逸。”
从刚刚踏入房间的那一刻起,方逸就是感觉到那女人似乎对自己很有兴趣的样子,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而且那其中似乎还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意味,看得他心中有些发毛,只想着拔腿就跑。
不过看之前的样子,这女人很可能就是那老者所说的能够解答自己疑问的人,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在这里。
“像,真是像啊……”
那女人的目光在方逸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最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地叹了口气,那眼神中,竟隐约是带着些许的哀怨与怜惜。
“前辈,小子有些疑问,不知前辈能否解答一二?”
实在是受不了那种眼神,方逸拱了拱手,率先打破了房间内的安静。
“呵呵,还真是个心急的小家伙啊。”
那女人一怔,旋即笑了笑,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说得我好像很老一样,你叫我袖姨即可,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不过你也才不过着急了一个月的时间而已,而我却是找了你十几年的时间,所以还是我先问你吧。”
“小子,你父亲是不是叫做方纪?”
唰!
几乎在那句话刚刚说完的时候,方逸就是心头一跳,豁然抬起头来,那眼瞳之内,充斥着一抹惊疑。
方纪!
正是父亲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
方逸双目死死地盯在她的身上。
“呵呵,紧张什么?你手中现在不是有两块玉佩吗,那其中一块就是我给你的,我连那玉佩都能拿到,为何不知道方纪这个名字?”
看到方逸那么大的反应,凌思袖不禁是轻笑了几声。
“玉佩?”
方逸眼神一闪,旋即声音急切地问道:“前辈……不,袖姨,还请袖姨告知,那块玉佩到底从何而来?”
“急什么,说了是我先问你,等我问完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
凌思袖摇了摇头,道:“小子,我问你,你父亲呢?”
“爹他在我四岁的时候,上山打猎被妖兽吞噬,尸骨无存。”
这种回答,方逸说了不知多少遍,然而今日,在对方那目光之下,再说出这句话,他不仅没有了第一次时候的愤怒,反而心中还隐隐有些紧张起来。
“被妖兽吞噬?这是谁说的?”
“我娘。”
“你娘?你娘她……”
“我娘在我五岁的时候,病重而逝!”
“造孽啊。”
听到这里,凌思袖声音停顿下来,眼睛微微闭上了片刻,接着看向了方逸,有些怜爱地摇了摇头:“真是难以想象,你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想必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吧?”
“小子本来就没那么好的命,早就习惯,吃些苦头算不得什么,还请袖姨告知,那块玉佩到底从何而来?”
方逸目光灼灼,今日再不弄清心中的疑问,他怕是就要直接疯了。
“那玉佩自然是从玉佩主人那得来。”
看着方逸那心急如焚的样子,凌思袖最终叹了口气:“方逸,你父亲他……并没有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