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宝商铺门口。
以张平为首，整整四百名除魔司武者将吉宝商铺围得水泄不通。
“你说，这个商铺是谁开的？”
张平转头问一个武者。
“禀张组长，是东处三组组长王成歌。”
张平点头：“查一下，今天谁动的手，除魔司的商铺，不至于对一个普通人如此殴打。”
虽然怒火不断地在胸口燃烧，但是张平没有被冲昏头脑。
绝不冤枉一个好人是除魔司办事的宗旨，张平选择坚守。
每一任组长都是由司子晋亲自挑选，经得住武道之心考验的人。
与其说是张平相信除魔司的操守，不如说张平相信司子晋。
得了命令的众人全员散去。
四百人全部铺开，向周围的路人，商铺询问。
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和细节。
张平让众人散开后，独自进入商铺。
门口发生了这么血腥的事，商铺好像一点都没受影响。
掌柜的正和两个客人讨论着生意，愉悦的笑声不断传来。
而踏入店内一身火云袍的张平却没有人来理睬。
哪怕是站在柜台前的小二也只是往门口瞄了一眼，就自顾自地擦没有任何灰尘的桌面。
张平也不言语，面无表情地在里面靠墙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后面的交易算是完成了。
掌柜的带着笑容送走了二位客人，然后往张平的角落暼了一眼，这才后知后觉地弯腰来问好。
“哎呀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知是除魔司哪位大人光临？”
胖乎乎的掌柜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拱手问好的姿态简直如教科书一般，无可挑剔。
如果没有刚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故意冷落，恐怕张平真会诚心地和他客气一下。
张平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目光盯着胖掌柜。
明明没有什么情绪传递，但是胖掌柜却感觉自己被一只勐兽盯上。
稍有不慎，就会被吞的尸骨不存那种。
原本仗着除魔司组长作为后台，胖掌柜在这中城也算是小有名气。
不说横着走吧，但也是无人敢惹的状态。
哪怕是那些家族的纨绔子弟，也不敢当面撒泼。
就连上次那血珊瑚，也是刘思通找别人强买强卖的，根本不敢在吉宝商铺放肆。
作为除魔司组长的心腹，胖掌柜看管着这一大商铺也算是日进斗金。
让他在除魔司，起码在东处也算吃得开。
胖掌柜当然不会靠着组长的名头到处耀武扬威，不然王成歌都不会放过他。
不过借着王组长的名号，给手下的武者们塞点小好处，武者们看在组长的面子上也都收下了。
而这带来的效益，就是除魔司的武者们在巡街时会对吉宝商铺格外照顾。
对吉宝商铺处理一些闹事之人的手段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就好。
只要不触碰底线，那就放过吧。
就好比今天，东处的人根本不认识大长老。
又听见之前二人在店铺里吵架，只以为是有人闹事，就不管不问了。
所以经久余年，胖掌柜的气质越发的威严。
整个吉宝商铺也隐隐约约成了中城数一数二的商行。
哪怕是大家族门也不愿意轻易触碰一个除魔司组长的蛋糕。
然而此刻，胖掌柜却在张平的注视下，已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一开始摆架子没有招待好。
时间长了，多少有点飘。
哪怕张平一开始身后跟了一大帮除魔司武者，但是没有穿象征除魔司的虎头铠，胖掌柜下意识地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一个身穿红袍的人，见都没见过。
说不定是北边那个玩脑子的罗组长的属下。
但是他忘记里除魔司毕竟还是除魔司。
那可是中城最强硬的一批人。
哪怕是个小卒，真要发狠起来他都吃不消。
更何况眼前这人可是能号令四百武者的，铁定不是什么小人物。
还是膨胀了。。
冷汗连连的胖掌柜头越来越低，就快要贴到了地面。
张平终于开口了。
“今早在你们门口，谁动的手？”
胖掌柜抬头，疑惑地啊了一下。
张平眼睛一眯，胖掌柜被吓得突然想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一群人突然就冲过来了，按在门口打，脖子都踩碎里，哎哟哟……”
胖掌柜还以为是除魔司来办桉，问细节的。
于是添油加醋地一顿说，却没看到红袍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拍桌子：“够了！”
张平强压心头的怒火：“你们为何不帮？”
胖掌柜很是奇怪：“帮？为何要帮？”
张平这才终于知道，他一直认为自己融入不进中城的原因是什么了。
是啊，为何要帮？
对于陌生人来说，冷眼旁观才是常态。
看热闹多舒服，为何要帮？
张平自以为看透了人性的丑恶，却没想到还是被这种纯粹的冷漠给再上里一课。
张平开始反思。
如果他们知道，那个挨打的人是某位顶级大人物的身边人，那么还会帮嘛？
又或者说，如果真的是人人知晓的大人物本身，会遭遇这样的待遇嘛？
冰冷而暴躁的气势从张平身上腾起。
张平低下头，眼前低三下四的胖子用他颤抖的身躯告诉了张平答桉。
明白了，以后的路明白该怎么走了。
在龙门与自己约定百年的小凤铃，在病床上被打的几乎死去的大长老。
张平自诩是有系统的强者，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无法护住身边之人。
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吗？
不就是没有强到让那些人害怕，没有强到让他们还敢来算计自己吗？
火云袍的下摆在膝盖处不停晃动。
抬眼望向外面，除魔司的武者们正在询问每一个路人。
“呵，呵呵呵……”
嘶哑如锯子砍在金属上的笑声从张平的喉咙里挤出来。
整个商铺内都因这笑声开始变得寒冷。
既然都不怕我，那就做一个让所有人都害怕的人吧。
“对了，”张平冰冷的视线扫过胖掌柜。
“听说，你用20块下级灵石换了我叔公两车的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