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老大凄惨的呼唤在屋中炸开,苏绵下意识地就想扭头看看,可是活阎王仿佛长了后眼。
“别动!”
他声音喑哑,听起来好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苏绵顿时停住了动作,小心地问,“你没事吧?”
似乎是没想到苏绵会问话,活阎王那边静了一下才道,“我无事,你别过来,看好外面。”
听到苏绵那边的动作停了下来,活阎王才继续把注意力放回东瀛老大身上。
他的食指正重重地按在东瀛老大的伤口处,却并不是在按压止血,而是把伤口摧残得更加不忍直视。
东瀛老大只能感到无边无际的疼痛,一波接一波地袭来,除了惨叫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到手下的人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翻着白眼似乎要陷入昏迷,活阎王才松开手指,“感觉怎么样?”
东瀛老大已经气若游丝,但不知怎的,这样的场景和折磨似乎对他起了反作用。
他喘息片刻,忽然用力仰起头,眼中的疯狂比之前在外面的空地上有增无减。
“来啊!继续啊!”
他嘶吼着,同时又开始大力挣扎,身上又有了使不完的力气。
不过这次,活阎王并没有袖手旁观,任由他发作,而是伸手掐住了他的一侧肩膀,用力向后一折!
随着一声让人胆战心惊的嘎嘣声响起,东瀛老大的右臂被生生折断了。
可惨叫并没有随之响起,东瀛老大只是在表情上流露出一丝痛意,随即便又是一声大吼。
这次他说的变成了东瀛话,可见此人已经维持不住理智了。
活阎王眼中的暗色加深,似乎是对这样的景象非常感兴趣,伸手非常干脆地把东瀛老大的另一只胳膊也折断了。
对方依然没有惨叫,还桀桀地笑了起来,嘴里颠三倒四地说着什么,虽然不懂意思,但却能感到十分阴狠。
苏绵背对着两人,只能听到一阵阵的奇怪声响,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问又怕破坏了活阎王的计划,只能在原地急得连连皱眉。
里面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守门和巡逻的官差,他们好奇地看过来,却都被苏绵隔着门板打发了。
在这个过程中,活阎王已经再接再厉,又打断了东瀛老大的两条腿,可后者看起来依然没有任何痛感,且状态越来越亢奋。
束缚着他的绳子在来回的摩擦中已经快要断开,椅子也危险地吱呀响着,随时有可能承受不住。
活阎王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地对着苏绵道,“你先出去,把门关紧!”
“怎么了?”苏绵的心也跟着背后的响动一上一下。
“现在还不好说!”活阎王伸手去止住东瀛老大的动作,发现做起来异常吃力,于是更加催促着苏绵,“快!”
苏绵不敢耽误,飞快地出了门,并且从外面上了锁,能听到无数的问话声在瞬间响起。
活阎王小小地松了口气,同时感到手下的力度越来越大。
他心一横,抄起一旁放着的刀,直接把东瀛老大身上的绳索全部砍断了。
猛然得到了自由,东瀛老大挣扎的动作一下子收不住,被狂乱的四肢带得摔倒在地。
可他马上就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将目标对准了活阎王,猛地冲了上去!
活阎王抬手接下对方的第一击,整条手臂都被一股大力冲撞得发麻发酸,心里则止不住地震惊!
这简直不是人能打出来的!
他本就力气大,加上自幼习武,学的全是一招制敌,直来直去的狠功夫,手上的力道常人根本就扛不住。
谁知道这东瀛老大不仅能扛住,甚至还能有一战之力,这是活阎王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收了拳再次打出,这一回用上了全力,东瀛老大虽然突然有了神力,但到底还是一副小身板,被活阎王一拳打到墙角去了。
只听一声闷响,东瀛老大的头重重地磕在墙上,活阎王甚至都能看到他的双眼不能自制地翻了白。
可是,还不等活阎王收回手来,东瀛老大便再一次一骨碌爬起来,面露狰狞又是一声大吼!
按方才他撞到墙上的那个力度,一般人只会马上昏死过去,哪怕是练家子也得缓缓神才行。
可是这个东瀛老大却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脚下生了风般,几步就重新回到了活阎王的面前!
活阎王举刀去挡,锋利的刀刃霎时间在东瀛老大的胸前破开一道大口子,鲜血喷溅而出,可东瀛老大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硬是贴身过来!
活阎王见势也大吼一声丢开刀,单手扼住东瀛老大的脖子,另一只手猛地挥拳,不住地砸向他最为脆弱的太阳穴部位。
一拳,两拳……东瀛老大恍若未觉,双眼通红地与活阎王对视,同时也掐上了活阎王的脖子!
活阎王感到呼吸逐渐困难,东瀛老大的手像钳子一般,誓要将他置于死地。
不过,坐以待毙显然不是他的风格,这种生死一线的关头同样更能激发出他骨子里的凶性。
活阎王尽力深吸一口气,手上击打东瀛老大的动作一次比一次凶狠,甚至于能听到骨头摩擦的可怕声音。
足足打了十数拳,活阎王才感到扼在喉咙间的那种压力渐渐变轻,东瀛老大显然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活阎王松开制住他的手,新鲜的空气灌入胸膛,让他手脚发软,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年没有这么狼狈过了,这个东瀛老大究竟是什么怪物?
屋中的混乱被苏绵全数听在耳中,她驱散了众人,捂着狂跳的心守在门口。直到一切都归于平静,她才小心地抬手敲门。
“进来吧。”
活阎王的声音极低,但却让苏绵马上松了一口气。
她推开门,随即被里面的景象吓得脚下一顿。
桌椅翻倒就不说了,满地的新鲜血泊中一躺一歪着两个身影,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有如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一般。
坐着的那位,此刻正透过薄薄的眼皮,一声不响地斜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