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一间军事基地内。
看着电视上的直播画面，张老笑着同程文山道：“恭喜啊！你儿子拿一等奖了。”
听到这话，坐在一旁正端着茶杯的程文山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多谢了！”
“可别这样说。”张老摆了下手道：“顺水人情而已，获奖全凭他自己的成果，况且就算他今年不入围，明年也铁定能获奖。”
“一年的时间变数可不少。”程文山澹澹笑了笑道：“据我所知你们学部这次放宽申报时间，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你在基地也知道这事？”张老闻言挑了下眉。
程文山点了点头。
“基地只是出不去，又不是没有消息传进来，况且去年年底的时候就有人吹风了，说武大吴晗教授的那个推广量子非循环运动绝热定理有可能获得今年的自然科学一等奖，我想不知道都难。”
张老听到这话摇了下头道：“他算不得什么，相较于浙大那边的人，他只能算个小虾米。”
说道这里，他语气停顿了下随后又笑了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学部这边反正每年都会得罪人，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随他们去吧。
如果他们真的不服，大不了大家到时候把成果摆出来对比，我倒要看看是谁下不来台。”
“你们倒是硬气！”程文山听到这话轻笑了一声。
“不是我硬气，而是程杰的成果太硬了。”张老缓缓道：“学术界虽然将规矩，但最终还是以成果论高低，这是它的本质谁也无法改变。”
....
张老的猜测没有错，京城颁奖会场，随着程杰上台领奖，浙大代表团这边此刻不少教授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坐在最前方的一名中年男子，他正一脸铁青的望着台上的程杰。
想到即将到手的一等奖在自己眼皮底下飞走了，他的眼神中透露着浓烈的不甘。
“唉！时也命也！”坐在一旁的一名老者见到这一幕叹了口气道：“俊辉，想开一点吧！明年你还有机会。”
中年男子闻言双拳顿时紧握了起来。
“导师，这是学部的人违规操作，我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老者一听这话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同时语气也冷了下来。
“你冷静一点，这事没这么好处理，想想这是哪里，颁奖的人又是谁。”
中年男子听出了老者这话中的冷意，牙齿不禁咬的咯咯作响。
但片刻之后，他神色虽然依旧不甘，但想到自己目前还离不开浙大群体支持之后，最终还是老实点了下头。
就在浙大这边众人情绪变化之时，程杰已经领奖下台同王院士几人小声庆祝了起来。
坐在不远处的沪大校长一脸意味深长的同旁边的贺校长道：“坐都不坐在一起，贵校的人才看来要飞了啊。”
贺校长听到这话轻笑一声道：“位置都是举办方安排的我可做不了主，况且他飞不飞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道这里，他拍了拍这位老友的手臂。
“老平，你我都知道这种人物不是一所大学就能束缚住的，他迟早会一飞冲天，所以你就不要在这刺激我了。
而且刺激也没用，他是三京出身的，这是既定事实，以后无论他获得了什么奖，取得了什么成就，我京大的校史上总能划一笔。”
沪大校长“....”玛德！这老家伙！
半个小时后，随着颁奖典礼正式结束，所有人也都缓慢移步到了旁边的宴会厅。
前往宴会厅的走廊上，不少的获奖者正一脸兴奋的同朋友分享他们的喜悦。
而站在周围的人神色却是各不相同，有人送上祝贺，有人面露不岔、亦有人冷眼旁观，总之人生百态在这一刻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了。
行走在人群后面，看着前方众人的神态以及那泾渭分明的团队分割线，程杰面带疑惑的朝着旁边的王院士开口道：“导师，这些人研究领域各不相同，怎么相互之间的态度还是这么冷澹？”
走在旁边的王院士听到这话摇了摇头道：“抱团现象成风。”
“抱团？”程杰愣了愣。
“是的！”王院士轻声解释道：“咱们眼前这一波人，有一部分来自科学院的下属研究机构，有一部分来自东南学派，那边浙大以及沪大的学者都是这里面的人。”
程杰闻言挑了下眉道：“这不就是山头主义吗？”
“你说的没错，就是山头主义。”
王院士点了下头道：“虽然大家平时看上去很和谐，但只要涉及到利益，基本就是对人不对事了，研究是如此、拿奖亦是如此。这也是国内学术界最大的弊端，而且目前来看是无解的。”
听到这番话，程杰了然的点了下头。
关于山头主义他以前听数院院长说起过，但亲眼见到这还是头一遭。
稍微思索了片刻之后，他又好奇的朝着王院士开口道：“咱们京大算山头吗？”
王院士听到这句询问脸上顿时似笑非笑了起来。
“你看看周围就知道了。”
“嗯？”程杰听到这话眉头皱了下，可当他视线扫过四周之后，他就傻眼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这一块除开京大的人之外，几乎看不到其它地方的研究人员，离他们最近的一拨人都在十米开外了。
“难怪导师说无解，感情大家都是既得利益者，这处在山头中，又怎能破山头呢？”
科学技术大会是一场国家级的盛会，大会结束之后，在场的相关媒体以及记者也在第一时间将会场内的一些特别的消息以及讯息传递出去。
官方以及非官方的媒体一齐出动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除开电视台直播外，网络也是眨眼之间便被覆盖了。
在这种庞大流量下，什么明星什么绯闻都在刹那间被扫进了垃圾堆，某博热搜前十里面，有七条与此次大会相关。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则是榜首的一条名为《史上最年轻一等奖获得者》新闻。
大家都很好奇谁这么牛，可当点进去之后却又纷纷膜拜了起来。
【20岁的我现在正在当保安，站一天赚八十，而20岁的他站在台上拿了一等奖以及20万的奖金，他真的我哭死。】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突破常理，而程大老很显然就是这一类人。】
【京大学子前来觐见，程神实在走的太快了，半年的时间走完了别人一生都走不完的路，我日后定当每天供奉程神的亲笔签名，三拜三香绝不懈怠。】
【卧槽！楼上的，签名转让吗？价钱好说..】
【不拘一格降人才，少年强则国强，为祖国点赞】
【谢邀，目前正在西德留学，我不知道一等奖含金量怎么样，但我的导师对程教授评价非常高，在我的印象之中他从没有这样评价过一个人，作为同族之人，我感到很荣幸】
【希望程神带研究生，以目前的进度来看，我是很符合资质的，年轻力壮且年龄合适。】
【组团吗？带我一个！】
【.....】
京城科技大学校园的某间办公室内，看着面前众多向自己道喜的学生，李梅笑了笑道：“刚才学校领导过来道喜我能理解，毕竟他们希望程杰能过来开开讲座什么的，但你们一窝蜂的跑过来，我是真的有点想不通了。”
随着她这话出口，在场的不少学生都不好意思捞头了起来，站在最前面的一名男生腼腆的笑了笑道：“我们过来其实就是想问您一件事情，程教授他将来会带研究生吗？”
听到这句询问，李梅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感情这一票人都想报儿子的研究生。
不过想明白归想明白，面对这种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你们应该主动去询问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京大官网上有他的资料，你们可以发邮件给他询问此事。”
“我发了，但程教授没有回复！”她话音刚落下，便有一名学生举手开口了。
“哦？”李梅挑了下眉随后轻笑一声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会抽空向他询问这件事情。”
“好的，好的！多谢教授！”
“教授我先走了，祝您生活愉快！”
“....”
看着这一群学生听到自己这番话之后，又挥手告别离开了这里，李梅无奈笑了笑。
可就在她刚准备坐下处理文件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处传了进来。
“梅姐，恭喜啊！”
听到这声音，李梅下意识朝着门口望了过去，只见一名穿着风衣的中年女性迈着步子朝她走了过来。
“唐娟，你出差回来了？”见到来人，李梅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唐娟也是科技大学的教授，虽然与李梅不是一个学科的，但因为两人是同一年升的正教授，再加上同为女性的缘故，唐娟与李梅的关系一直不错，算得上是至交好友了。
“是的！”唐娟笑着走了办公室，她一边取下头上的帽子一边开口道：“我刚回京，就听到你儿子获奖的消息，所以就先跑过来跟你道贺一下。”
李梅一听这话面带笑意道：“那我就先代他谢谢你了。”
说罢，她走到一旁的饮水机面前给唐娟泡了一杯茶。
两分钟之后，两人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看着坐在旁边的李梅，唐娟面露羡慕道：“梅姐，你这一家子不得了，老公是院士，儿子瞧这样子估计再过两年也成院士了，一门双院士，咱们京城高校圈这一块，掰着手指头找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李梅听到这一番话笑着摇了下头道：“太乐观了，程杰现在还只是一名杰青，离院士还早着呢。”
“一等奖都到手了，还谈什么早不早。”
唐娟笑了笑，随后话题一转小声道：“梅姐，我听说你儿子现在还没找女朋友，正好我女儿今年本科毕业了，虽然比你儿子大了两岁，但相貌这块没得挑，你看咱们之间要不要找个时间让他们相互接触一下。”
“好家伙！儿子现在成唐僧肉了。”听到这话，李梅瞬间想起这段时间学校里面那些老教授一个个介绍自己孙女的场景，心中不禁小声滴咕了起来。
瞧见李梅没有说话，唐娟心中也是不由得打起了鼓。
有一说一，她的确很想攀这门亲事，一门俩院士还是当打之年的这种，谁都眼红。
况且做父母的也想给女儿找个有潜力的对象，当然程杰这种不算潜力了，因为潜力都已经溢出来了，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这个小伙子未来一定不简单。
瞧见好友望着自己，李梅想到儿子对待何依秋以及这些年从未与任何一个女孩子接触过的态度，为了防止单身主义蔓延，她最终还是准备留个心眼。
沉吟了片刻之后她开口道：“这样吧，你把你女儿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到时告诉他，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沟通比较好。”
“好！好！好！我等等就VX发给你！”
就在李梅同唐娟闲聊之时，科技大会宴会厅这边，还不知道老妈又给自己揽了一个对象的程杰正与众人碰杯。
由于获得了一等奖的缘故，程杰自然而然成为了附近在场之人的焦点。
坐在旁边的王院士看着程杰面不红心不跳的样子笑了笑道：“你这酒量可以啊，来了这么多人都奈何不了你。”
程杰闻言笑着将酒杯放回在了桌子上。
“练出来的，导师您是知道的，最近参加的宴会，我当主角的次数有点多。”
王院士“....”这个逼好硬，真的不好捧了！
不过好在此时有一人前来解围了。
看着坐在面前的程杰，李局长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道：“程杰，恭喜你！”
见到来人，程杰挑了下眉。
“李局长，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要来！”李局长笑了笑道：“我可是保密部门的，经常与你们科研人员打交道。”
“这里可没什么秘密！”程杰笑着打趣道。
“那可不一定。”李局长神秘一笑，随后凑到他耳边小声开口道：“你跟我来，上面想见你一面。”
程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