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宫天羽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满脸自责内疚。
“在前往无尽之海的路上，我们历尽磨难，有许多人中途离开，最后抵达目的地时，仅剩下不到百人。”
“而即便是这百人，也在之后陆续出现了恶病，死去过半，也许这就是天照大神对于我们背离民众之人的惩罚吧。”
话已至此，常孟基本明白了。
所谓的汤之国早就名存实亡，周边领土实际上已经是山之国称霸了。
常孟不由皱起眉头。
这次这个记忆空间的地图未免有点大的离谱了吧。
山之国，汤之国，无尽之海…
简直就如同现实世界的地图一般。
但这不可能。
如果说是现实世界的话，那这霓虹战国时代又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说是记忆空间，那如此巨大的记忆空间理论上不可能存在…
常孟决心，要搞清楚这一切，而搞清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所谓的无尽之海。
所谓的无尽之海，说白了也就是霓虹的海域罢了，只不过在古人眼中，海域无边无际，才称之为无尽。
那么只要对比一下，它的海岸线和现代霓虹海岸线是否能对上。
就能确定，这里到底是现实世界，还是记忆空间。
宫天羽还低着头喋喋不休地自我陈述着。
他们这批人从无尽之海历尽千辛万苦再度返回汤之国，就是希望有民众愿意跟他们一起前往无尽之海。
但回来后，却发现汤之国变成了这幅荒芜的模样。
他们用所带的粮食布施，希望能打动民众，但也无济于事。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与其返回无尽之海，倒不如在这里自刎谢罪…
说着宫天羽又要拔刀切腹，又被常孟拦下。
“带我去无尽之海，我可以帮助你们。”
常孟直接道。
宫天羽警惕地看了常孟两眼，旋即嗤笑道。
“没必要的，就算你带大军到了无尽之海，那里也是诅咒之地。没有值得你们讨伐的价值。”
宫天羽还是把常孟当成了山之国派来讨伐的将领，不过常孟也懒得解释。
“你带我去就是了，然后…”
骤然间，常孟感觉到了异常。
一股波动从自己身边扩散开来，整片天地都仿佛被这股波动干涉，好像被水珠滴入的水面一般，荡漾起来。
而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一直默默站在常孟身边的小缘？
常孟看到小缘闭着双眼，面容痛苦，仿佛在受着什么折磨。
而她胸口处有黑色的气息冒出，若有若无间形成了金色的鳞片。
常孟触试着伸出手，却在碰到小缘的一瞬间，小缘身上的气息尽数被常孟吸纳入体内。
而后小缘才嘤嘤地睁开双目，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疑惑地看着常孟。
常孟惊魂未定，感知着那股转入自己体内的气息，片刻间已荡然无存，仿佛一切只是幻觉。
而宫天羽也疑惑地看着常孟，不知道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是怎么回事。
“带我去无尽之海，我知道你的族人得了什么病。”常孟继续道。
“病？”宫天羽的双目渐渐闪烁起希望的光芒，“你的意思他们不是诅咒？”
“嗯。”常孟点了点头。
从宫天羽的描述中，常孟听出来了，他们所谓的诅咒纯属子虚乌有，只不过是他们到了海边后，改变了饮食习惯导致的疾病。
这个疾病在这个时代，西方的航船上的水手身上极其常见。
因为长期在海上，没有足够的蔬菜水果，长期进食鱼类，导致维生素C的缺失。
这就是单纯的坏血病而已。
不过这个病，在这个时代，被当做诅咒也很正常？
毕竟病发模样以及莫名其妙的成病原因，在他们看来的确无法理解。
常孟试着手在背后轻轻凝聚心神，一个柑橘就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心神化物，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记忆空间中才能做到的事。
但刚刚看到小缘身上的异变后，常孟有了一个新的猜测，即便这个猜测那么匪夷所思…
“走吧，追上你的同胞们，带我们一起走吧。”
宫天羽只觉得一切都无法理解。
从一开始遭遇常孟，他已经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
现在却和常孟一起前往无尽之海，甚至还听信了对方说的，有办法拯救自己的族人…
宫天羽根本无法理解，常孟所作所为有何意义，他也想不通，如果常孟所说皆是谎言，那又是为了什么？
宫天羽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了，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他，索性信了常孟的话，随他一同前往。
车队已经走出了很远但在常孟心念一动，便又即刻被他们追上了。
宫天羽察觉到了些许异常，但也无从考究。
“少主！”
车队的护卫们看到了宫天羽追了上来，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但看到跟在身边的常孟后，又纷纷下意识地把手压在了刀柄上。
“都住手。”
宫天羽大声呵斥护卫们，让他们把刀放下，然后转过身给常孟介绍道。
“这些都是我仅剩的家臣，而这位…”宫天羽侧过身，指着常孟，犹豫了下才继续道，“常孟…”
“他是一名医师，可以帮助我们解决诅咒。”
“少主，就这么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如此真的可以吗？”有护卫依然没有放下对常孟的警惕之心，大声询问道。
“放肆，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吗？”宫天羽怒然呵斥道，顿时所有人都不敢再出眼。
唯唯诺诺一副恭谨模样。
但在看望常孟的目光中，始终掺杂着怀疑和警惕。
“走吧，常孟君，你与我共乘一车。”
宫天羽害怕还有护卫不死心，试图对常孟出手，索性邀请他与自己坐在一起。
对此常孟也欣然接受。
反正他也无所谓，实力大于一切，在场的所有人他都可以随一念动而任意处置，自然也就不会恐慌害怕…
额，可能除了小缘…
常孟装作不经意间瞥了眼被自己拉着小手的小缘…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么她的身份就应该是…
但没理由发生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所以常孟只是把这个猜测压在心间，等待后续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