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执着那一纸休书是吗？好！我现在就写给你！”
月残这一语，犹如晴天霹雳般，深深打击了唐飞飞的内心。
故意不去看唐飞飞那错愕的眼神，月残狠下心，冷声开口道：“来人呐，去取笔墨来！”
一下人领命，转身回书房去取。
言澜的眉头更是皱紧几分，听见月残竟说出这种话来，手中一紧，月残脖子上划出了丝丝血痕。
唐飞飞回神，出声阻止道：“澜，不要。把剑收回来吧。”
言澜本不想这么轻易绕过月残，但见唐飞飞悲凉的眼神，也是无奈轻叹，缓缓放下了剑。
这时，那下人已取来笔墨。月残接过笔，下笔书写时，却想不出任何休她的理由。
从月残说出那句话开始，唐飞飞的心已经冰冷了。如今见他竟真的写起了休书，再瞧瞧四座的议论声和碧痕碧吟那嘲讽的眼神，唐飞飞忽然觉得，她自己，果然是个笑话。
“不用浪费笔墨了，我走便是。”
轻轻溢出低语，唐飞飞唇盼竟扬起了笑容。
月残一怔，那抹笑容如此熟悉，就如同那次在朝旭山，意外的跌落悬崖。他出手抓住飞飞时，她也是露出的这抹笑容，然后，便挣脱开他的手臂，毫无惧色的坠落下去。
深深吸了一口气，唐飞飞坚强的竟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眼中已蓄满雾气，只怕眨眼间，她的情绪便会崩溃。
咬了咬下唇，唐飞飞微笑着面对月残，坚定道：“我若今日离去，那么便再也不会回来。我唐飞飞不似其她女子，虽算不得刚烈，也谈不上洒脱。但是性子却是倔强的很。我得知你成亲的消息，下定决心从碧落宫赶来时，我就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此生，你可后悔娶我？”
月残沉默，片刻后微微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唐飞飞打断。
“这个问题现在我已经知道答案了。那么，月残，你听清楚了！从前的一切从现在起，通通烟消云散！我会把你对我说过的话，承诺过的事，忘却的干干净净！你就安心的做你的九王爷，安心的娶你的妻！”
唐飞飞说的决绝，接着抬手拔掉头上固发的簪子，一头乌黑墨发就这么倾泻而下，披散在肩上。
凝霜出鞘，抓过那一缕秀发，在所有人错愕的眼神间，挥剑而下。
收剑时，把那一束发抛散于空中。在月残复杂的眼神中，开口道。
“今日一别，与君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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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再也不看月残一眼，泪水也终是溢出眼眶。
言澜收起无尘剑，淡然的望了眼月残，转身随之而去。
一帮护驾的御林军准备上前抓捕，却听月残一声冷喝。“都给我退下！”
众人吃惊，从没有见过九王爷月残发脾气的时候，以往月残在他们心中的印象，都是温文儒雅，淡然随和的。如今见他似动了真怒，都不免有些惧意。
月后也是一样，微错愕道：“九儿？你怎么了？”
月残稍稍平息怒火，缓缓摇了摇头。蹲下身，捡起地上散落的发，紧紧握在手心，一阵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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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飞飞跑出府外，捂住嘴一阵低泣。言澜追至，叹息间轻拥她入怀，轻声哄着。
忽的，墙头处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那谁！老大绝对不是真心想赶你走的。你不要难过了。”
唐飞飞和言澜同时抬头望去，就见一身浅色衣袍的孤寒，坐在墙头处朝他们望来。
抿了抿嘴，孤寒又接着开口道：“我不知道老大想做些什么，总之呢，我这一辈子就想跟随他。他的心思我虽然不懂，但是我能看得出，他是喜欢你的。他今日这番举动，肯定有隐情。你不要怪他。”
唐飞飞垂首，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怪他，我只怪我自己而已。罢了，反正一起都过去了。我走了，你好好保重吧。”
对着孤寒扯出一抹微笑，唐飞飞迈步离去。这一别，怕是真是相见无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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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一旁的司马如看不下去了，她好歹也是户部尚书的女儿，从小也是纵容任性的很，如今见着她大婚之日，竟然月残的前妻来闹，而更气人的，便是月残的态度，虽说他是赶她走了，但从他的眼眸里，司马如一看便知，他是爱着那唐飞飞的。此刻，他怕是心疼的很吧？
哼！一句冷哼。司马如愤愤道：“人都走了，你捡她的发有何用？还想留着怀念吗？你也未免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现在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才是月幻的九王妃！”
月残眉头紧锁，站起身，手中仍紧紧握着那束发。未理会司马如的大呼小叫，转身对着月后道：“母后，我有些累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我先回房休息了。”
这？。。。。。。
月后有些犹豫不决，这婚礼才进行一半，这新郎官就独自退场了有些不好。可看见月残那抹神情，她也忽然说不出什么了。
“你！你欺人太甚！”月后不出声，可司马如听见月残竟然想离开。更是不满的大声嚷嚷起来。平时的好修养，顿时忘却的烟消云散。
扔掉了揭在头上的红色盖头，司马如一手指向月残的背影，愤然开口道：“她不过是个代嫁过来的丫头！身份不明，当初还如此对你。你竟然还是对她念念不忘？我真是搞不懂，她到底有哪里好？姿色平平，还是个会使剑的江湖人？我司马如到底哪点不如她？”
月残闻言，背对了司马如没有转过身，叹息间淡然道：“你很好，她没有哪一点是比的上你的。但是，我对你没有丝毫感情，却轻易的爱上了她。说实话，我根本没有打算另娶的意思，趁着我们还没有行完礼，一切就这么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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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
月后忽的一声怒喝，没想到月残竟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不识大体的话。
司马如更是如遭雷击，对于月残的这番话，再加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司马如完全觉得这是种羞辱！
脸色完全扭曲，司马如咬牙道：“就这么算了？哼！你说的容易！如今在这帝都之中，谁不知道我和你已经成亲。敲锣打鼓这一番喧哗，谁不知道我司马如是你九王爷用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妻！现在那个女人过来见你一面，说了堆乱七八糟的话语，你就想这么算了？那我司马如岂不成了全帝都百姓的笑柄！今后我还怎么做人？还怎么敢在迈出府邸一步？”
月残怔怔的看着手里的发，脑海里全是唐飞飞刚才那抹伤心决绝的眼神。
今日一别，与君陌路。。。。。。
飞飞，对不起。我从未后悔娶你，相反的，能娶到你为妻，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可惜，我不能给你带来幸福。
你说的对，该是忘了我这样的混蛋，明明对你说过，我不会放手。却又对你说出那般伤人的话。休书？呵呵，心中根本舍不得，如何能写得出一封休书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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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如这方气结不已，哪知月残竟没有理会她？当下更是怒火中烧。
一旁的喜娘见形势不对，想上前劝阻她。不想被她一把推开，狼狈的跌落在地。
司马如摘下头上花冠，狠狠的摔落在地。冠上镶嵌的一颗颗珍珠洒落满地。
“月残我告诉你！不管今日我们行没行礼，我既然已入了你的府门。我便就是你的妻！你别想就这么算了！我是不会罢休的！”
月后一阵无言，这桩婚事是她定的，如今她夹在当中，也是不好说些什么。
前来参加婚礼的客人，更是大气不敢喘上一声。一切发生的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也是给弄迷糊了。
这？这九王爷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刚才那个女子？若是有，何必还要写休书与她？若是没有，如今又怎么闹成这般僵局？
月残又是一声轻叹，无谓淡然道：“司马小姐若是执意如此，那么也就随你的意好了。反正我这王府虽然不大，但客房还是有空余几间的。回头让碧痕碧吟替你收拾收拾，想住，你就住下吧。”
语毕，再也不理会周遭，迈步毅然离去。
你！！司马如再也说不出话，气的浑身颤抖。小嘴一瘪，很是没用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这？？？
众人心惊，忽的有一人起身，对着月后拱手急切道：“在下忽然想起家中还有事，这厢就先行离去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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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人当先，众人便急忙跟着附和起来。通通起身，找着各种理由，脱身离去。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喜宴，也散的干干净净。喜娘和证婚人，也是悄然离去。
诺大的大厅里，只剩下月后和司马如。还有一干御林军。
司马如哭的凄惨，月后不免皱起眉。没好气的道：“够了！别哭了！”
被这么一声怒吼，司马如也不敢出声，咬着嘴唇一副可怜样。
“哭有什么用？！有本事在这哭，还不如想想法子如何讨的九儿开心！所谓日久生情你难道不懂？好好在这当你的九王妃，尽你该尽的职责！那女子既然已经走了，也不会和九儿在见面了。你难道连一个已经离去的女子都取代不了吗？”
说完这番话，月后微一甩袖，大步离去。一干御林军尽职的紧随身后。
司马如微怔，对于月后的话，她不是不了解。可是月后是没看见月残的眼神！
那抹眼神中，带着深深哀伤。那种哀伤足以让他这一辈子，都忘却不了他心中的人。月残的心中，已经装满了那个人的身影，再也空不出一丝缝隙，让她又如何去取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