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觉得斯坦不像我说的那么神秘的时候，他又一次让我大吃一惊。
"拉尔夫,"斯坦边说边把车从停车场推出来,"我肯定吉姆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介意回答一些问题吗?"
"不管怎样,"拉尔夫回答。
我的眉毛扬起来，我瞥了一眼斯坦，显然他的表情很震惊。
"你没有任何问题吗?"斯坦对我沉默但明显的沮丧作出回应。
"你想让我问他问题吗?"
"后座上有个家伙知道什么时候有人会死，怎么死的。任何正常人都会想至少问十几个问题。"
"我只是觉得这样让他难堪不是个好主意。"
"拉尔夫,"斯坦向后座喊道,"你觉得我让你难堪了吗?"
"不，我不在乎他问什么。"
斯坦向我点了点头。"看到了吗？问吧，它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起初，我保持沉默。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我觉得自己好像被放在了一个地方。这种情况今天已经在亚瑟·格林弗里的办公室发生过一次，我对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感到不太高兴。厌倦了斯坦的滑稽动作，我决定按照一套不同的规则来比赛。
"如果我有问题想先问你呢?"
斯坦这次没有斜眼看我一眼。他的目光停留在路上。一个坚忍的表情在他的脸上移动，就像一个快速移动的雷暴吹出了一个曾经的蓝色天空。
"随便你问我们任何一个人,"斯坦回答，但他的身体仍然有些僵硬，他仍然拒绝看我。
我胆子大了，不再担心侮辱或者羞辱任何人，我的第一个问题毫无疑问地把斯坦放在了热门的位置上。
"上次我和你一起在车里，在我们抓住拉尔夫之前，你告诉我不要问他任何问题，你不想让它看起来像是我在评判他。为什么现在还可以?"
当被问及高度敏感的问题时，我有与人打交道的经验，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反应。事实上，我对斯坦的控制感到非常惊讶。当然，开车帮助了他。他不能把手臂交叉在胸前，也不能用前面的方向盘转动双腿。为了踩油门和刹车踏板，他不得不把脚放在地板上。尽管如此，他下巴上的肌肉并没有绷紧，他的呼吸保持平稳，他的手也没有紧紧握住方向盘。他的体重没有轻微的变化，他的头也没有稍微偏离我，或者倾斜地倾斜。他的眼睛没有眨眼，鼻孔也没有发光，但我没有注意到他说话前吞咽得很厉害。
他的眼睛也背叛了我的烦恼。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远处遥远的一个地方，他的瞳孔缩小了，好像在下意识地减少自己的外围视觉，以免看到我。这种凝视背后蕴含着一种情感，它带有一丝毒液。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你一个星期前还不认识拉尔夫。你甚至都没见过他。我不希望你在和他在一起之前，向他提出一堆问题。"
"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在一起了。只有两次。你以为我现在不会冒犯他吗?"
"你可以，但是他有机会看看你能做些什么。如果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你们两个比他和我有更多的共同点。我觉得你们现在应该更了解对方了。"
"如果我问了一个让他很恼火的问题，你还认为他会让你把我赶走吗?"
"他可能会这么做，但我认为你应该足够聪明，避免提出任何如此愚蠢的要求，以至于让他陷入那种境地。"
这是对我的一种挖苦，一种把他置于危险境地的回应。我觉得这是我应得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只是把斯坦对我做过的事情说出来。一点小小的回报并不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我还没有准备好让斯坦摆脱困境。
"希望我不会让你失望，但我不能保证。事实上，如果拉尔夫知道我是一个心理学家和治疗师，是否有可能他会认为我提出的任何问题都是批判性的吗?"
"拉尔夫知道你在做什么,"斯坦承认。"我在他遇见你之前就告诉了他。"
"所以拉尔夫比我强一个。很好。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在对他进行精神分析"
"我想你现在唯一想要分析的人就是我"
"这让你感到不舒服吗?"
"一点也不。"
"很好，因为有时我就是情不自禁。"
"我暂时不相信这一点。我想你可以随时停下来。现在，你只是不想这么做。"
"是的，那是因为我们都有一个极限，当我们达到这个极限时，我们往往变得防御。"
最后，斯坦看着我，然后闪现出他那熟悉的笑容，那种让你觉得一切都很好的笑容，因为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
"明白，如果你觉得我把你逼到极限，我很抱歉。我只是考虑到了你的利益。不过，我仍然相信你有几个问题要问拉尔夫，这对他们来说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好的时间。如果你觉得你已经表达了你的观点，并且可以继续前进，也许你现在想问他一些事情。"
我耸耸肩，转过身去，这样我就可以在后座上看清楚了。拉尔夫从侧窗往外看，好像没有人说话似的。我无法想象一个比我看到的更无私的人了，但是我和斯坦的谈话大部分都集中在拉尔夫身上。我觉得这很有趣。看起来他似乎可以简单地把自己从周围发生的事情上转移开。
"拉尔夫"
他把头转向汽车前面，好像我是第一次说话一样。"是吗?"
"你怎么知道有人将要死去？这是一个想法，就像在一个页面上阅读文字一样，还是更像是一种形象，就像在电视或电影里看到的东西?"
"这是一个形象。"
"它会持续很长时间吗?"
"不，就像在电视上一样。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场景。我可以看得很清楚。它就在我的脑海中闪过，就像我看到的那样，下一秒钟它就消失了。"
"它是彩色的还是黑白的?"
"颜色。"
"你确定吗?"
"是的，血是红色的。我确定。"
"你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图像还是只看到暴力的图像?"
"啊?"
"当你看到一个人死去的时候，它是否总是暴力的，或者是不同种类的死亡，比如你看到人们生病或者老人就这样过去了?"
"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人们在床上死去，在车祸中，从瀑布，枪击，刺伤，各种各样的人"
"你一定要专注于一个人看到他们的死亡吗?"
"不，我不需要去想它或者什么也不想，它只是发生了。我会到处走走，看看有没有人，然后我就看到了这个场景。就像我说的，这就像那些电视节目，他们能看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它只是在那里呆了足够长的时间，看看会发生什么，然后它就消失了。"
"不过，我认为有些场景会比其它场景持续更长时间。一个在挣扎中死去的人比那些在床上自然死亡的人要花更长的时间来观察，是吗?"
"我不知道，也许吧，我想。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东西，我可以看到它演奏出来，但它发生得很快。"
"你的意思是像快速运动一样，好像一切都在加速?"
"呃，没有快速运动。我很清楚地看到，它正以正常的速度发生。"
"但你说这种事很快就发生了。"
"确实如此。"
"那我就不跟着你了。
这时，斯坦打断了他的话。"吉姆，想想今天早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先别管拉尔夫了。只要在脑子里想想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想想亚瑟的办公室，穿过大楼，遇见他，和他交谈，离开。"
我真的不想离开我和拉尔夫的谈话，但是我遵从了斯坦的要求。
斯坦继续说道。"现在，想想你之后做了什么;走在街上，寻找人，专注于看看里面是什么。在你的脑海中清晰地记住这一切。你还在我身边吗?"
"是的。"
"好了，现在停下来。在你的脑海里，你回忆起那些花了整个早上完成的事情，几个小时，但是你在几秒钟之内就做到了。当你想到你所看到和遇到的人，他们是在快速移动吗?"
"没有，但我只是在抽取时间的样本，而不是把整个场景都演绎出来。"
"仅仅描述你今天所经历的......你在哪里，你遇到的人，等等，这些就足够了吗?"
"我想是的。"
"拉尔夫没有看到一整个早上的活动，他只是看到了一个特定的瞬间，尽管如果这是一出戏剧，可能需要几分钟的时间来演绎这个场景。这更像是对记忆的回忆。时间和空间在你的脑海中没有他们在现实世界中的意义。"
我毫不怀疑地看着斯坦。"你为什么要向我解释这些？你怎么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斯坦脸上又浮现出一丝自信的微笑。"你忘了我也有一份礼物。我能看到别人的能力。我看着拉尔夫，我知道他能做什么，就像我知道你能做什么一样。我能理解你的天赋。这就是为什么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这就是为什么对我来说向你解释比向拉尔夫解释要容易的原因。"
"我明白了。"然后我又把注意力转向了后座。"是这样吗，拉尔夫?"
"我想是的。我只是看到了一些东西。这并不需要很长时间。我得到了一个闪光，我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决定接受这一点。我真的无法争辩。拉尔夫看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然而，我的能力是建立在此时此地。是的，我能看到灵魂是很神奇的，但是我看到了他们在那个时刻的存在，而不是他们将来会经历什么，或者他们过去可能经历过什么。我没有可以与拉尔夫的时间流逝能力相匹配的参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