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守灵
一
汪家大厅，正龙形同木头一样跪在死去的父亲的灵前，他的身边跪着凤兰，她默默地在为老爷烧冥钱，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偶尔看一眼正龙。王喜把凉了的粥又端进厨房，一进厨房她朝灶边在抽烟解闷的老史嚷嚷起来：
“老史，你快想想办法啊，他们母子俩不吃不喝，都把我急死了。”
“王喜，你放心，太太和少爷他们不会倒下去的。不过，我担心少爷……”
“你担心他什么？”
“唉，我们只要守住少爷他不去找小林子报仇就是了。”老史说出了他最担心的事：“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守住少爷。”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呢，少爷现在是不吃不喝，哪来的力气去找那个大坏蛋呢？”王喜烦乱地走来走去，这时候，志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王喜的身边，他看到爹娘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问：“娘，您是不是因为太太和少爷不吃饭难过？”
“志刚，你怎么还不去睡？”王喜看到儿子问道
“娘，志刚睡不着，志刚也想老爷，他是不是要被埋到山上去？以后再也不住大院了？”
“噢，我可怜的孩子。”王喜抱住了志刚。
“娘，我也想帮太太，帮少爷，我们一起帮他们，好吗？”志刚把王喜额头上的一束乱发理顺。
“你个小鬼头会有什么办法？”王喜更是痛爱地抚摸儿子的头问。
“娘，我有办法的。”说着，他附在王喜的耳边说着什么，王喜连连点头。
王喜听完志刚的话连连点头，她盛了两碗粥，母子俩各端了一碗粥就出了厨房，王喜端粥来到太太的房间里，志刚端粥去了灵堂。
厢房里的汪太太好象平静了很多，王喜端粥站立在她的面前
“王喜啊，正龙呢？”
“太太，少爷他守在灵堂。”
“他吃了东西吗？”
“太太，少爷他……吃了一碗黑木耳呢。”
“嗯，儿子开始吃东西我就放心了。王喜，你得帮我看紧点少爷，别让他出去，再惹出什么事来。”
“是，太太，您放心，我会看住少爷的。不过，太太，少爷要是知道您不吃不喝，我担心他难过，所以……”
“好，你把粥端过来吧。”
“是，太太。”她欣喜地端粥过来，看着汪太太喝下。
二
正龙仍跪在父亲的灵柩前，凤兰跪的位置已经由志刚跪着，他在为老爷烧冥钱，志刚没有看正龙，只是看着燃烧的冥钱：“正龙哥，我长大了一定打凤美姐两个耳光。”
正龙看向志刚，本不想说话，听到志刚的话，还是开了口：“为什么？”
“因为，她打老爷的耳光。”
“哼，这个仇我自己会报。”
志刚听了正龙的话，他站了起来，端起放在桌上的粥给正龙：“正龙哥，你吃东西，吃了东西你才会打赢他们的，你要是什么也不吃，你肯定连凤美姐也打不过，你就报不了仇。”
“志刚，你说的对，我应该要吃东西的。”正龙看了志刚很久：他接过志刚手中的粥，几口就把粥喝了个精光。刚刚要进大厅的王喜看到少爷开始吃东西了，她喜滋滋地离开，一路去了太太的房间，房间里的汪太太又在暗自流泪。
“太太，少爷他终于吃东西了，也开口说话了。”王喜从外面进来。
“王喜，你刚刚不是说少爷他……”汪太太含泪问
“太太，我先是骗您的。”
“王喜，真是难为你了，我们去大厅吧。”汪太太抹去眼泪，站了起来。
“是，太太。”
大厅里，跪在老爷灵前的志刚和正龙还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交谈，志刚说：“正龙哥，我爹说了，你不要去找小林子报仇。”
“为什么？”
“他有枪，你找他报仇会送命的，爹还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正龙听了志刚的话，再看了他一眼，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说道：“此仇不报非君子。”
志刚仿佛没有听到正龙刚刚说出来的话，他只管说他的：“少爷，我爹还说了，报仇不如看仇！说小林子一定会遭报应。”他顿了一会又问：“少爷，报应是什么意思……”
志刚说到这里，他看到汪太太进来，马上起来搬了张椅给汪太太坐下后，重又跪到老爷的灵柩前。汪太太看到老爷的遗像，不由自主地又伤心泣哭了起来。跟着汪太太进来的王喜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劝慰道：
“太太，您一定要节哀，这人死不能复生的……”
“是啊！娘，爹他已经去世了，如果有灵，爹他一定不愿意看到我们这样伤心难过的。”
“是啊！太太，少爷说的对啊！”
“王喜娘，我还想喝粥。”正龙转向母亲：“娘，您也喝一碗吧。”
汪太太和着眼泪点头：“好，王喜，也给我端一碗吧。”
“是，太太、少爷，我这就去端粥来。”
“老史，快，快给我两碗粥，太太和少爷又嚷着要吃东西了。”王喜一进伙房就催促了起来。
“是吗？太好了。”老史听了王喜的话，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盛了两碗粥：“老爷要是知道他们开始吃东西，就可以安息了。”
“是啊！老史，你知道我们的儿子志刚有多懂事吗？”王喜想到儿子志刚小小年纪就这样懂得人情世故，倍感欣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