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选择
一
私塾，徐先生一家人在吃饭，徐先生看了几次儿子徐贵生，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他的话没有说出来，儿子徐贵生不满地看了看凤兰开了口：“爹，您应该说说凤兰，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去汪家守灵。”
“哥，我是吃太太的奶长大的，死去的老爷也是我的爹。”
徐先生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是啊！贵生，爹不是反对你干革命工作，可你跟着恶名远扬的小林子能干的就是胡作非为的事，你说干革命就一定要置人于死地吗？”
“爹，我可没有想要老爷死。”
“唉，想想这些年来若没有汪家，私塾会办的这么好吗？你今天陪爹一起去汪家吊唁。”
“我不去。”徐贵生嗡声道
“爹，我陪您去。”
徐贵生放下碗站起来：“你们都不能去汪家，爹，你们这一去不就摆明了跟政府对着干吗？爹，您真是老糊涂了。”
“你……”徐先生被儿子的话气的说不出话来
“哥，你不可以这样跟爹说话？”
一直坐在玉莲身边的儿子志军，听到他们的争吵，张大嘴哇哇大哭起来，玉莲哄好了儿子，这才朝桌边的人道：“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吵了，爹，这一次你们就听贵生的吧，你们也不想一家老小因为汪家，都跟着受罪吧。”
“玉莲啊……”
徐先生听了儿媳妇的话，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叹息着离开饭桌进了自己的房间，凤兰放下碗跟着父亲进了房间，一会儿，她又走出房间，朝外走去。
“你想去哪里？”徐贵生问要出门的凤兰
“我去汪家。”
“你今天哪也去不成，凤兰，你真去汪家，我告诉你，只要还有人帮着汪家，汪家人受的苦就会更多。”
“是啊，凤兰，大嫂不是帮你哥，其实你哥说的没有错，老爷走了，你怎不会想让汪家的孤儿寡母受更大的罪吧。”
“我知道了。”凤兰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直到挺着大肚子快要分娩的大嫂收拾好，带着志军进了房间，凤兰才又偷偷地出了房间，走出私塾，朝汪家去了。
二
正龙一个人跪在灵前，一边烧冥钱，老史和王喜来到大厅。
“少爷，你已经两夜没有睡了，好好去睡上一觉。”
“史叔，我娘呢？”
“少爷，你娘她睡下了，少爷，你也去睡上一觉吧。”
“好！”他站了起来“史叔，我去睡，你们能陪我爹吗？”
“少爷，你就放心去睡一觉吧，让我们也陪陪老爷。”王喜说着哽咽起来
“是啊，少爷，你就去睡吧。”
“好，史叔，我去睡了。”正龙说着他走出了大厅，
老史和喜凤跪在了老爷的灵前，默默地为老爷烧冥钱，时间在悲伤的气氛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老史，你说些什么吧。”
“我能说什么呢？说汪家的气数？唉……这汪家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说小林子那个恶人吗？他现在是政府里的人，我们能拿他怎么样？说你女儿凤美的忘恩负义，她千真万确是你王喜的女儿。唉，为什么她就不能跟你一样心地善良，懂得知恩图报？”
“是啊，我真对不起汪家啊！是我们母女俩害死了老爷。”王喜看着老爷的遗像，眼泪扑簌簌淌了下来。
“唉，你也不要光顾责备自己，我们应该想想接下来该怎样做。”
“你有什么打算？我们是回梅家弯，还是……”
“老爷走了，剩下太太和少爷孤儿寡母的。王喜，我们应该留下。”
“我们还能住在这里吗？”
“我想我们可以留下来，我们是穷苦人家出生，可以向政府申请要分汪家的房屋，这样，我们就有一个照应。”
“是啊！小林子他不会放过汪家母子的，我看少爷他也是怪怪的，我担心他会去找小林子拼命为死去的老爷报仇。”
“我会守住少爷，不会让他去冒这个险的。”
“是啊，我们不能让汪家断了根啊。”
“史叔，王喜大娘……”这时，凤兰从外面进来，她默默地跪在一旁，默默地给老爷烧冥钱，她刚跪了一会，徐贵生从外面冲进来。
“凤兰，你给我回家去。”徐贵生把凤兰拉出了灵堂，一路拉着走出汪家大院。
“哥……”凤兰被拉出了围墙外，才开口说话一边挣脱了徐贵生的手：“你是个胆小鬼，我不是。”她又想回大院去。
“凤兰……”徐贵生低声说道：“我们越是感恩汪家从前的好，汪家人受的罪就越多，我们可以把感恩放在心里，你明白，还是不明白？”
凤兰虽然不赞成大哥的行为，但她感觉出大哥此刻的一番话有道理，也就不再坚持，跟在大哥的身后往私塾去了。
不远处，凤美的身影悄悄地离去。
凤兰随大哥回到私塾，只听见大嫂玉莲临产前的痛苦呻吟，兄妹两直往大嫂的房间奔去，他们还没有进房间，一阵婴儿的哭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是个姑娘，玉莲。”徐子兰说道。
“好，姑娘好，姑娘好。”
“姑娘好什么好？像她的姑姑一样固执，不识时务就不好了。”徐贵生一边说一边进了房间，抱起女儿：“给姑娘叫子静吧，安安静静，守规守矩。”
“哼！”凤兰气得新出生的侄女也懒得看，转身出了产妇的房间。凤兰虽然和大哥的关系变得僵直起来，但对大嫂玉莲却心存无限感激，有时间就会照顾大嫂和新出生的侄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