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济撇撇嘴：“都是些小鱼。大贪还在呢！”
“在也没关系，已经交接了职务工作，而且海山自己的运行也已经停了，没机会让他们再去贪。”何玉华在手机里笑得乐呵呵的：“老实说，我觉得在咱们这里工作，比我之前的单位要顺得多。领导们还是比较配合的。看来他们都了解你的性格，知道你是不会容忍大贪，也不想来说情。”
当然，海山的那位副总监和财务部副经理的情况相对比较特殊，算不上是说情，只能说是人情的一种处理方式。
再等一天，王振济收到了秦向辉的来电，有些凝重：“有人举报说，你在第一批的火电站改建招标过程中，偷看了某些竞标单位的竞价，而后让知恒集团改了报价，赢得了项目，手段不太光明。”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这样做的，但上面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必须对你采取调查。”
“没事，”王振济胸有成足：“我之前就觉得不对劲，已经请了两位监事帮我去调查了，也有了证据。”
“我知道那个何玉华和你师哥有交情，但那个刘成，你确定可信？”秦向辉好心提醒：“他毕竟是西山省的人。西山省这几年里，好些领导都倒下了。”
“他既然被派作监事，想必还是有一定操守的。”王振济道：“我与何玉华联手，不可能压不住他。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关心。”
“行，你心里有数就好，那我先挂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秦向辉又在手机里叮嘱：“不要不好意思。”
王振济心里一暖：“谢谢辉哥。”
等这个电话过去了一天之后，王振济就收到了何玉华的来电：“上面派人来调查这次竞标的过程。我与刘成提交了我们之前搜集的证据，他们经过仔细的走该与核实，确定我们的调查经过合理合法，证据也详实可靠真实，也在内部宣布了。”
“那就行，谢谢你和刘哥的支持。”王振济笑道：“蒙建的有些人要失望了。”
“不过，为了保证流程的完整，他们还是要到汇金来调查知恒此次竞标的过程。你要有心理准备，到时候还是会找你.”何玉华又叮嘱。
王振济微微一笑：“明白，我不怕。”
紧接着，梁风来电了：“京里会派人来汇金核查知恒集团在炎火光伏科技里竞标的事，主要是来找你。因为你我的关系，你师公正常回避了此桉。是他们部里的其他人过来。你要有心理准备。你们没有违规操作吧？”
王振济忙保证：“绝对没有！”
梁风的声音有些严厉：“我刚才问了你岳父，他说，这个新价格，羊总向韩总汇报过，确实是你指点着改的。当然，韩立新已经严令羊总，不要对外泄露此事。你为什么要让羊总来减少那两份竞标的报价？而且与第二名相差那么少？这样的报价，很难不让别人怀疑到我们。”
我能说，是系统看到的？
王振济沉声道：“老师，我只是为了保证能竞标成功，刻意地降低了我们的利润。可能这就是天意吧！在此之前，我可从未和工程部，和那两家竞标单位单独接触。他们想要搞我，得先拿出证据。”
但是，自己的微信记录、通话记录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自己用来确认竞标价格的，是手机上自带的写字本软件。谁也不会想到去检查这个。
“行，既然你确定如此，那我相信你。”梁风这回的声音和缓了不少：“不过，你要做好被人询问的心理准备。如果有人在炎火光伏你的董事办公室里提前安装了摄像头和监听器，只怕你和羊总监的私下讨论就会被发现。”
“随他们！”王振济无所谓地道：“我不怕。”
就算是知道，是自己指示羊总监来改数字的，那又怎么样？
只要查不到自己调查蒙建和招商两家价格的证据，那自己就没事。
梁风再关切地叮嘱：“我跟你岳父说了，如果是相关职能部门的人来找羊总监问这事，让羊合群如实回答。至于他们怎么查你，只要你行得正，就没事。不是我们不想保护你，是职能机构查经济桉的手段很厉害，知恒集团想撑过去，首先就得做到所有证词都真实。”
“没问题。”王振济轻笑起来：“向来都是我去查别人，这回轮到别人查我了，那就查吧！再说，我已经查出是谁在泄露价格，我不怕！”
待到二天后的上午，果然，正在财务部忙碌的王振济接到韩立新的来电，让上17楼。
来了！
王振济把手头上的事情迅速处理好，从容来到17层楼的董事会办公室。
羊合群与黄墨霞、小文，韩立新、余中辉、陈阳阳，都在!
还有三位陌生着西装的人。
是京城纪律稽查部的人。
负责国属企业高管监查的企查处副处长方笑微，注会严立，工程监理凤含旗。
……
“王振济先生，关于这次知恒集团在炎火光伏公司的竞标现场中了两个项目的标的一事，有人怀疑你在其中采用不正当的方式得知了蒙建与招商两家竞标单位的底价，并因此指使知恒集团市场总监羊合群调低工程标的价。刚才我们已经询问过羊合群总监，他已承认确实是你提醒他更改数字的。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方笑微十分严肃地问。
“当然有。”王振济沉声道：“这就是碰巧罢了。除非我能得知全部竞标公司的底价，而且保证他们不会临时更改底价，否则，我怎么就能确定，我调低的价格，一定是最低的？关键是，你们怎么能确定，他们不会临时更改底价？”
系统的存在是不会被查到的，同时这个逻辑也是存在的。
王振济虽然是炎火的董事，也未必就能察看到所有的竞标，并且保证其中有公司不会临时更改底价。
方笑微和凤含旗对视一眼，而后凤含旗便问：“所以，你没有看过任何一家的竞标书？”
王振济可不上这个当，马上道：“那不，知恒集团的竞标书，我是看过的。除此之外，我就没有看了。我也没打算去看，毕竟我不负责这一块。我能做的，就是在保证一定利润的基础上，帮我们知恒竞到项目，又能帮炎火光伏减少工程支出。”
“我不怕你们去查。你们只管查，因为我在炎火光伏虽然是进了工程部视察，但我不是一个人去，而是人事部总监带着我们三位监事同去。我们虽然是监事，但那段时间里，我们查看的是公司内部的相关制度执行情况，日常开支的帐单和一应投资批准手续，不是查工程竞标书。”
“行，”方笑微这时开口：“王先生，你刚才回答的一切，我们都已经如实记录，也会向上反应，并且与炎火光伏公司核实。”
“随你们！”王振济自信一笑：“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快一点，不要耽误工程改建。”
停了一停，王振济又悠然道：“我相信，当初领导们派我去炎火光伏科技当监事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我的人品，知道我不会做这样的事。当初擎网科技的厂房科技招标，一期厂房预算金额比这个大得多，我都没有采取不正当的手段，何况这一次？”
用系统那能叫不正当？
不，那叫神技。
方笑微的脸色和缓了少许，而后点点头，起身：“行，我也希望王先生能如您自己所说的那样，行得正，站得直。打扰了，我们很快会再去与炎火光伏核实。”
于是，余中辉这时上前和他握手：“辛苦方处长了，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
“余董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非常时期，这顿饭，我们还是不吃了。我也希望知恒与炎火光伏的合作能够尽早开始，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方笑微笑笑，带着严立和凤含旗走人。
等他们走之后，余中辉便看向王振济：“你那边的两个监事同事手里有证据吧？让他们早点提交。我们要在本月就动工，尽量保证夏季能将完工墙体进行足够的曝晒。”
王振济点点头：“我打个电话。”
就在这时，韩立新突然接了个电话，而后脸色有些难看地向余中辉汇报：“董事长，不好的消息，公关部汇报，有人在网上放出振济被问话的消息，说我们知恒集团与炎火光伏的中标有内幕，现在我们知恒的股票刚刚直跌了3%。”
在场的羊合群、黄墨霞等人立刻脸色一变，拿出手机来看，而后再齐齐看向余中辉。
余中辉微愣之后，冷笑不已地道：“果然跳出来了！”
他思索一阵，道：“让公关部在网上澄清，我们知恒这次的中标完全符合公平公正的流程，靠的就是实力和运气。有关部门正在调查此次的经过，尚未有结果，说有内幕的，纯粹是在造谣，我们会依法向对方发律师函并诉诸法律。”
“好！”韩立新迅速点头。
其实以他的身份，完全可以直接这样处理，只不过既然余中辉在场，又事涉王振济，他还是礼貌地请示了，再对着手机发令，而后挂断电话，再看向王振济：“振济，你那边也使使劲。”
“梁老师已经知道了，他说了如果问起他，他会如实汇报。”王振济道。
这时，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却是邓教授打来的。
余中辉目光微转：“接吧，注意开免提。”
于是，王振济接通了邓教授的来电，并开了免提。
“振济，”邓教授在手机里的声音显得有些气愤：“我刚刚看到了网上的那些议论。你们知恒现在很招那些中型国有工程公司的眼红。尤其是蒙建，在京里到处散发对你不利的消息。我听说已经调查组下来查你了？你好好配合，不要发脾气，实话实说就好。”
“据我所知，就算没有这一波的酸言酸语，领导们也会派人来调查你的行为。这也是一种对你的保护。只要这一关顺利通过，以后你们知恒集团接这些有关系的工程，就更加顺畅了。”
王振济心里一动：“老师，您也认为，领导的这次派人问询只是一种保护和澄清？”
邓教授认真地道：“你不光是知恒集团的最大股东，你同时还是爱阅文化，护夏文化，兄弟文化，擎网科技以及炎火光伏科技这几家公司的股东。”
“领导们认为，能够甘愿以一半评估费来换取投资额的人，必然是理解并支持我们夏国能源民生之痛的大爱之人，这样的人，正常来讲，不会在经济上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知恒集团目前的估值不过200亿，但是擎网科技与炎火光伏未来的估值怕不止万亿，你何等聪明，岂会因小失大?”
王振济心里听了着实感动。
没错，领导们有着纵观全国甚至全球的顶尖大局观，在聘任自己之前，肯定是将自己的脾气摸得相当清楚了。
否则，能源企业的个人原始股比例，岂是那么容易许出去的？
王振济沉声道：“老师，以往知恒的工程都是我们市场部和工程部的员工们凭着实力正常获得，在我没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拿下了不少有名的工程项目，这才有资本申请上市。所以，我的到来，只是为他们提供了一些小小的便利，却不可能为他们提供不正当的竞争方式。”
自己又没有收买蒙建和招商的人获得他们的内部最低竞价数字，自己完全是凭系统的帮忙来获得，这也是自己的超能力，不心虚。
“好！”邓教授显然很高兴他的掷地有声，也大声道：“我相信你，我也会帮你向领导们申诉。至于网上的议论，你不用太担心。一旦调查组查实你没有问题，肯定会在网上公开澄清。”
“谢谢老师，我不慌。”王振济沉声道：“我也相信调查组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这时，余中辉突然伸手，示意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