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谈完生意，路上的人也渐渐地多了。
狄慧看看时间，估摸着李建快到了，她警惕地看着四周，道：“李建快来了。我先回去，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联系。”
她说着，慢腾腾地转身往律师事务所走去。
郑义跟在她身后往回走，低头看着她圆滚滚的臀，低声问：“怎么联系？”
狄慧放慢脚步，等他跟上，轻笑道：“你要有问题要问我，就把你的扫帚放到门口。我找机会和你见面。”
郑义看着她俊俏的侧脸，笑道：“弄得和搞地下工作似得。”
狄慧瘪瘪嘴，回答道：“可不就是地下工作嘛。记住，要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郑义答应下来，两个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到自己办公室。
郑义回到办公室，瞌睡虫开始发作。
似乎是睡了好久，又似乎只是一刹那。突然，他感觉有人走了进来，赶紧睁开眼往外看。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建。
看到郑义睡眼惺忪的样子，李建朗声笑道：“不知道你在睡觉，打扰了，打扰了。”
郑义揉揉眼睛，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水，突然嗅到茶杯上有淡淡的香味，猛然想起他现在端着的茶杯是狄慧曾经用过的。
喝错了？
错了记错了，就当是和她接吻了。
她又喝了一口水，慢悠悠把杯子放下，看着李建，问道：“咋有空来我这……你那边不忙？”
李建自顾自地坐到座位上，笑道：“咱们这买卖差不多。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闲点忙点的，还不都一样。”
郑义觉得嗓子依旧在冒烟。
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茶杯，继续喝水，问道：“你该不会是来找我聊天的吧？你们那边可是有美女的，不陪她聊，找我这个大老爷们？”
李建呵呵笑道：“少来。那是人家媳妇，可不敢乱来。哦，有个生意做不做？”
郑义感兴趣地看着他：“什么生意？”
李建压低声音，道：“有人想请你调查个人。有没有兴趣？”
郑义玩味地看着他，身子前倾，两只手合在一起，问道：“你怎么不做。别告诉我你们律师不会调查人。”
李建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人我不方便调查。而且，这单业务我也不想让别人插手。直接说，有没有兴趣？”
郑义看着他，笑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怎么回答你。调查什么人，你要多少好处？”
李建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他笑吟吟地看着郑义，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直说吧，对方要求调查的是狄慧。你先不用惊讶，就是和我一起的那个狄慧。我要提的点也不多，十个点。”
郑义摇头，道：“十个点太多。我最多给你三个点。”
李建道：“我十个点不白要你的。我会为你提供一些资料，满足客户的需求。有我的帮助，你需要做的工作并不多。”
郑义突然明白过来，摇头，道：“我刚想明白了。本来我一个点都不想给你的，但是看在大家是邻居的份上，我让你两个点。要是嫌少的话，尽管去找别人。”
他说的非常痛快，完全没有了讨价还价的意思。
李建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如何摸清我的底牌的？”
郑义笑了笑，道：“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李建站起身，道：“五个点。行就行，不行我就走。”
郑义露齿一笑，问道：“对方能出多少？”
李建伸出一只手晃了晃，道：“五十万。”
郑义把身子靠到椅子背上，把脚丫搭到座子上，笑眯眯地问道：“雇主姓于吧？老于还是小于？”
李建愕然看着他，警惕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郑义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打个哈欠，道：“要是连这都猜不出来，我这公司还有开的必要吗？”
李建走到办公桌前，俯下身子看着他，道：“是小于。你要是同意，现在就跟我走，我们现在就去见他。”
郑义伸个懒腰，反问道：“他就不能来我这谈？”
李建像看傻子似得看着他，道：“狄慧就在隔壁，你让他来这谈？”
郑义连忙把脚收回来，站起身，道：“嗯，我睡迷糊了。走，他在哪儿？”
李建哼道：“别管那么多。跟我走就是了。”
郑义本以为出门的时候李建辉防着狄慧呢，没想到他竟然就直接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郑义做贼似得回头看看律师事务所，疑惑地问道：“那话儿不在？”
李建大大咧咧地道：“补觉呢。不用担心。”
两个人坐上出租车，李建坐到副驾驶上，郑义坐到后排。
李建说了一个茶楼的名字，出租车缓慢汇入车流之中。
郑义闭目养神，盘算着一会儿见到于建国该怎么说，他会有什么要求……嗯，按照前段时间对他家的垃圾的分析，于建国并不能满足狄慧的生理需求。
从时间上来看，可能是他身体本身有问题。
亦或是他在外面招花惹草，回到家不想满足狄慧？
亦或是他嫌弃狄慧肮脏，不想碰她？
恐怕不是，安全套里面有体液，从这一点上来分析，他们之间有正常的夫妻生活，而不是他为了泄愤，强行占有了狄慧。
要是强行占有的话，根本没必要用安全套。
……
一个家暴的男人。
一个可能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
一个身上贴满了成功标签的男人。
一个想要调查自己老婆和父亲的男人。
郑义想着，想着，突然笑起来，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出租车在茶楼前停下，李建结账后招呼郑义下车。
两个人走进茶楼，立刻就有身材窈窕的女子前来招呼：“两位先生……”
李建直接打断她的话：“我们约了于先生。”
服务小姐立刻道：“请跟我来。于先生正在陶然居等着两位。”
郑义心道，陶然居……待到菊黄佳酿熟，共君一醉一陶然……这好像不是喝茶的，而是喝酒的……这店老板什么意思，一个茶楼，非得弄得喝酒的单间。
牛头不对马嘴。
他们跟着服务小姐穿过一道木质的廊道，走到一处仿古的小亭子旁边。
服务员侧身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两位先生，陶然亭到了。于先生就在里面品茶……”她说着，优雅地伸出修长的手指刚要敲门。
李建直接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不等里面的人说话直接推门而入。
郑义歉疚地对着服务小姐笑了笑，落后两三步，等李建走进去，才慢悠悠地走到门口。
服务小姐看到两边的人确实认识，松了一口气，垂眉敛目地退了下去。
郑义心中推测，从李建开门进去的这个动作来看，敲门说明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不对等；敲门后能直接开门进去，又说明他们比较熟悉。
看来，他们俩之间有猫腻啊。
郑义笑吟吟地站到门前，看着正举着功夫茶杯自斟自饮的一个年轻男子，慢慢收敛了笑容。
不是别人，正是在飞机上见到的读报告单的男子。
李建点头哈腰走到于建国跟前，低声道：“于总，人我给你带来了。这是最合适的人选。”
于建国抬抬眼皮，看看郑义，道：“我们见过。”
郑义笑了笑，道：“是的，我们见过。”
李建惊异地看着他们俩，搞不明白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建国清清嗓子，翻着眼皮看了看李建。
李建顿时明白，连忙道：“你们先聊着，我出去转转。”说着，他转身往外走。
等他出去，于建国示意郑义随便坐。
等他坐下，于建国问道：“李建都给你说明白了？”
郑义道：“给我说了一部分。我的资料他告诉你了吗？”
于建国有些不适应，扭扭身子，道：“我了解你。你和我妻子的店紧挨着，我是今天看到你的招牌才想到要找你的。”
郑义暗骂李建混蛋，真不是个好东西，什么狗屁介绍业务，纯粹就是雁过拔毛占老子便宜。
郑义道：“您让我调查自己妻子，我并不意外。实事求是的讲，李建比我更合适。”
于建国笑了笑，优雅地倒茶，伴着哗啦啦的水声，道：“灯下黑的道理我还是懂得。嗯，他也不是能做这种机密事儿的人。可能，我妻子对他也有怀疑。”
郑义默不作声。
于建国道：“你不要惊讶。我只是担心自己妻子的安危，所以才雇佣他的。”
郑义笑道：“我对那个不感兴趣。您想让我调查什么？”
于建国脸上没有丝毫异常，道：“我很爱我的妻子。我对她有强烈的占有欲，我不想让别的男人靠近她。但是我又不能限制她的行动自由，让她难受。我很矛盾。”
于建国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我很痛苦。非常痛苦。我对前途有着未知的恐惧，我怀疑我们的爱情没有未来。所以，我雇佣你，让你给我调查清楚她都和什么男人有来往，交往到了什么程度。”
郑义看着有些癫狂的他，道：“这不是一个轻松地工作，很繁琐，很痛苦。”
于建国脸上的狰狞和痛苦慢慢融化：“钱不是问题。只要你答应我，多少钱你随便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