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谈谈。"
"谈什么？我们不是已经谈过了吗？"
艾琳不知道为什么良冈要把她逼到巨大的棺材室的一个角落里，但另一个女孩似乎很坚持。
"我知道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但我们需要进行一次长谈。"
"谈什么？"
良冈平淡地看了艾琳一眼，但艾琳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女孩摇了摇头。
"关于我们。关于这个世界，关于我们如何来到这里，以及发生了什么。"
"哦，你的意思是说什么都可以谈。"
"差不多吧。"
"嗯，现在还不是时候。瑟丽娅认为她能走，所以......"
"当然不是现在。我是说，等我们回去之后。在你的客栈，或者私人的地方。"
"我的旅店很隐蔽。如果有帮助的话，我可以把门锁上。"
"也许吧。"
艾琳等待着。良冈似乎很有意向，但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是这样吗？"
"我想是吧。只是--在那之前不要说任何你不需要说的话，好吗？"
这倒是很简单。艾琳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需要说的......如果这话有道理的话。
"好吧，我知道了。我们以后再谈。”
"对""...
"......对了。"
这是艾琳私下里比较尴尬的一次交流，她见过很多尴尬的棋手。
她的肚子咕咕叫。良冈和艾琳都低头看了看，艾琳捂着肚子。
"你饿了吗？我给你留了个三明治。"
"双鱼座吃了。"
"汤呢？"
"瑟丽娅和奥莱斯姆喝了大半，剩下的破布拿去了。"
"我很抱歉。"
奥莱斯姆微微一笑，艾琳和良冈都跳了起来，转过身来。龙人又站了起来，不过他似乎站不稳。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吃你的午餐，艾琳。"
艾琳与良冈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知道的，少吃一顿饭对我没有什么影响。等我们离开这里，我会做一顿大餐，你们都会被邀请，怎么样？"
艾琳吸引了良冈的目光，修正了自己的说法。
"--还有，嗯，也做一些滋补的肉汤。也许可以把宴会推迟一段时间？"
"这听起来不错。"
瑟丽娅站了起来，她似乎好了一点。她的脸颊上多了些颜色，虽然还是死一般的苍白，但她还是设法露出了笑容。
"如果这意味着我可以离开这个洞，我就吃掉我的右手。这点上不会太难。"
艾琳礼貌地笑了笑，而良冈则尴尬地避开了看赛丽亚的手。双鱼座走了过来，破布也跟着走了过来，身后拖着弩的残骸。
"一切都清楚了。"
科斯姆对艾琳点了点头，他和托尔走了过去。艾琳环顾四周。每个人都在场，但没有人说什么。她清了清嗓子。
"嗯，我们走吧？"
他们开始缓慢的向着地表回升。即使有艾琳帮着瑟丽娅，托尔扶着奥莱斯姆，也是进展缓慢。龙人和半精灵身体僵硬，他们的脚每走一步都很拖沓。但他们和其他人一样，都很想回去。
"你发现其他亡灵不在之后为什么不离开？"
艾琳在他们停下来休息后，这样问瑟丽娅。半精灵的脸色很苍白，她坐在地上深呼吸了几下。
"我们以为如果我们出去了，他们就等着伏击我们。他们第一次就这么对我们。我们以为他们只是在沉默。"
奥莱斯姆点了点头。
"我一直开着棺材，这样我就能看到亡灵们的行动。有一次他们都离开了--有几个人回来了，但其余的人再也没有回来。我以为他们都被摧毁了，或者......或者还在外面。"
"然后我们当然就没力气了，就算想动盖子也动不了。"
"知道了。"
艾琳点了几下头，但随即皱起了眉头。
"想起来了......亡灵都去哪了？"
瑟丽娅顿了顿。
"他们不是都被消灭了吗？"
艾琳摇了摇头。
"那东西死了之后，还有几百只亡灵。我们以为他们会回到废墟去。但是他们并没有去那里。这样的话，他们去了哪里？"
所有人都看着双鱼座。他举起双手，辩解道。
"不是我干的。"
奥莱斯姆抓了抓一片片的死鳞片。
"难道是地穴领主命令亡灵们离开的？"
双鱼座摇了摇头。
"值得怀疑。那些生物虽然聪明，但却无法控制大批量的生物。就算有足够多的地穴领主，它们也会分化成千百个团体。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叫它们离开的。"
良冈皱了皱眉头。她坐在瑟丽娅旁边，从脚底挑着结痂....。艾琳看了看。
"会不会和空藏室有关？"
瑟丽娅急忙抬头。艾琳解释了一下双鱼座感应到的魔法物品失踪的事情。他摸着下巴，点了几下头。
"藏宝室。当然了。有什么东西或人来到这里洗劫了这里......或许还把亡灵也叫走了。"
"那是个挺大的人。谁啊？"
双鱼座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能想到有几个[死灵法师]的实力足以指挥这样的小部落。任何一个30级左右的人或许都能在一般意义上指挥他们。但要让他们不战而屈人之兵或分裂开来就离开？"
他开始用手指头数起名字来。良冈走了--艾琳怀疑是去撒尿了--而双鱼座则开始滔滔不绝。
"克里希恩教派，或者马格纳斯兵团或许可以集体动手。但至于个人，则需要像阿兹克拉什或者腐烂者这样的法师才能完成这样的壮举。当然，也有不少小规模的阴谋组织和小圈子，可能会--"
当双鱼座意识到他的听众已经离开他时，他断了气。艾琳扬了扬眉毛。
"所以你不知道。"
"不至于吧，不知道。"
"既然如此，想知道也没有用。我们可以告诉那个泽瓦拉，到了城里就警告她。"
良冈已经回来了。她拉了拉裤子，对其他人点了点头。
"走吧，走吧。我们快出来了。再过一会儿，我们都可以休息了。"
他们站起来，又开始走。几分钟后，艾琳对良冈嘀咕道。
"我有点希望你不要这么说。"
"为什么？"
"嗯，现在感觉我们出不去了，你知道吗？"
良冈确实知道，她希望艾琳没有提出来。她摇了摇头。
"墨菲定律。"
"谁的法则？"
良冈解释道。艾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说会发生这样的事。但就是觉得......你知道那些电影吗？或者那些英雄快出来了，然后真正可怕的事情发生的故事？"
"我知道。"
"你看过《恶灵》吗？还记得最后一幕，就在艾希要逃走的时候，然后那件事--"
艾琳停顿了一下，无视良冈愤怒的眼神。
"--好吧，我们其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敢说一定不是好事。"
良冈目不转睛地看着艾琳。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回应。过了一会儿，她耸了耸肩。
"我从没看过那部电影。"
"好，好。别看了。它让我做了噩梦。"
艾琳颤抖着，紧张地环视着黑暗的走廊。良冈看着她。
"那你为什么要看呢？"
"哦，我的一个朋友在我家过夜的时候坚持让我们看，我当时十四岁。我父母知道为什么半夜都在尖叫的时候，他们不高兴了。但后来他们和我们一起看了剩下的部分。"
艾琳拖了几秒钟，然后又恢复了思路。
"不管怎么说，一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些邪恶的怪物会跳出来。"
这真是可笑的妄想症，良冈是这么说的。这种事情在他们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发生过，除非是完全的巧合，这里也不会发生。
.......当然，除非这个世界的规则和奇幻书和好莱坞电影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都已经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每个人都会有主角光环。"
"什么？"
相反，每个人的皮肤都很脆弱，很容易被割伤流血，也许他们不是主角。如果这是一个故事的话，那么艾琳和良冈以及所有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才是主角。
没错，就是这样。在某个地方，一个瘦弱的男孩会突然出现，并成为被选中的人。为了保险起见，他可能会得到[英雄]级，一把魔剑，还有一道伤疤。再加上一个女主角和一个勇敢的副从，你就有了一个故事。
再这样想下去，她会疯掉的。她又摇了摇头。她用拳头敲了敲，让自己的思路有条不紊--。
当她走到阳光下的时候，还差点瞎了眼睛。
"嗷！我的眼睛！"
艾琳大喊一声，良冈听到瑟丽娅和奥莱斯姆的喘息声，一群人突然从废墟中走出来。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她感觉到皮肤上有欢迎的阳光，还有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它吹走了废墟里发霉的陈旧空气，让她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们已经出来了。
良冈看清了，抬头一看，周围是青翠的绿色平原，成片的野花即使是初冬也依然盛开，两队利斯科的卫兵正拔出武器面对他们。
良冈停了下来。双鱼座立刻后退，破布迅速走到科斯姆身后。蚁人警惕地看着这群卫兵，而瑟丽娅和奥莱斯姆只眨了眨眼睛。
艾琳是最后一个恢复视力的人，但当她恢复视力后，她把武装卫兵当成了不危险的人。良冈的第一反应是，艾琳从来没有被逮捕过，也没有被任何形式的执法部门骚扰过。当然，虽然在良冈的情况下，鉴于她做过的一些事情，这种骚扰和怀疑是相当合理的。炸毁化学教室，往往会让你一辈子被列入名单。
"嘿，雷克!还有科尔布奇!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艾琳微笑着向前走去。当她看到带领这群卫兵的人是谁时，这笑容就消失了。
看着泽瓦拉队长向前走去，她身边的豺狼人和龙人放下了武器。科尔布奇和雷克紧随其后。
泽瓦拉在艾琳面前停下脚步，指着废墟。
"下面有多少亡灵？有没有什么陷阱？"
艾琳对泽瓦拉眨了眨眼睛。
"什么？"
"告诉我们，我们在里面面对的是什么。"
良冈看着那些守卫者，事情有了眉目。艾琳只多花了半秒钟就想明白了，然后她的眼睛就愤怒地眯了起来。
"等一下。现在你要进去了？你说过不想冒险派人进去的！"
泽瓦拉用尾巴轻轻一甩就否定了艾琳的说法。
"我的确是这么说的。如果废墟被侵袭，我不打算让优秀的战士冒险。但如果你们这批人活下来了，我的卫兵就可以把剩下的人清理掉。我们会没收里面发现的所有宝物，还有其他遗留下来的东西。"
这样他们就可以在艾琳的队伍回来取宝之前，把所有的宝物都拿走。理论上来说。良冈希望艾琳不要为了让泽瓦拉搜索一两个小时就能被灰尘呛到而提到空库。但艾琳并不担心粘上这个人。她更关心的是瑟丽娅和奥莱斯姆。她愤愤地指着他们，提高了声音。
"嘿，我们这里有受伤的--嗯，饥饿的人!他们需要食物和休息!你那卫兵为什么不帮忙呢?"
泽瓦拉不耐烦地摇摇头。
"我可没时间管那些释放出--"的蠢货。
她停了下来，从瑟丽娅身边盯着奥莱斯姆。她皱了皱眉头，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喘了口气。
"奥莱斯姆？你在下面？"
奥莱斯姆虚弱地朝泽瓦拉挥了挥手。
"嗨，泽瓦拉队长。"
"原来你是溜到那里去了啊!我们还在想你怎么了呢!"
雷克大笑着向前走去。他拍了拍奥莱斯姆的肩膀，使劲拍了拍另一个龙人的肩膀，他摔倒了。科尔布奇把奥莱斯姆扶了起来。
"哎呀，我知道了。不过我一直以为攻击的时候有僵尸吃了你。但是你一直在下面？当时情况如何？"
"你好，雷克。嗯，是--"
"让开，你这个白痴！"
泽瓦拉一边推开雷克，一边向奥莱斯姆走去。她的尾巴焦急地抖动着，检查着他。
"你真是一团糟。不过我很高兴你没事，奥莱斯姆。如果我知道我们的[战术家]在下面，我就会派人来帮忙。但现在你来了，我们会确保你完全康复的。"
他对她眨了几下眼睛。
"我很感激，队长。"
奥莱斯姆显然还没有恢复过来，泽瓦拉真切地关切地看着他。她转身开始大喊，这让奥莱斯姆和瑟丽娅都吓了一跳，捂着耳朵。
"马上给他找一个法师和治疗药水！"
"还有为瑟丽娅!她也需要帮助!"
艾琳瞪了泽瓦拉一眼。龙人人也瞪了回去。
"造成这一切的冒险者可以吃土了，我--"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奥莱斯姆，咬住了自己的世界。
"--就是，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现在，我们要对他们进行治疗。他们两个人。"
卫兵们拿着治疗药水快速地走过来。泽瓦拉转向艾琳和良冈，开始发号施令。
"现在，我要你们告诉我，你们看到了多少亡灵，还剩下多少。如果有什么陷阱，我要他们的位置。最好，你们两个人类或者科斯姆中的一个跟我一起去，给我看看--"
"对不起。"
泽瓦拉无视了这个柔和的声音。但雷克转过头，紧张起来。他抓着长矛往后退，科尔布奇把手放在剑上。泽瓦拉忙着和艾琳争论，没有注意到，但当她意识到雷克正盯着她的肩膀而不是她时，她转过身来。
"到底是谁以龙的名义是--"
她停了下来。愤怒的话语仿佛被声音做成的海绵一样被泽瓦拉吸了出来。她周围的卫兵们凝视着。她身上有一些东西，一些吸引人注意的品质。
也许是她那一身斑驳的褐色铠甲，或者是那把看起来昂贵而又致命的弯刀。或者是她独特的外表，或者是她的身份。也许是所有这些东西，或者什么都不是，但每个人都盯着她看。他们情不自禁地盯着她。
他们盯着的人也盯着她。她很擅长这个。
加兹，这个半加泽尔命名的冒险家对着集合的守卫者和艾琳和龙人带领的队伍微笑。她的主视线在艾琳和良冈两人身上集中的时间最长，然后又转到泽瓦拉身上。加兹礼貌地偏过头去。
"你们好，值班队长，警卫员。"
良冈盯着加兹。她几乎不记得这位冒险者的名字，但与她相识的地方却留在了她的记忆中。死去的豺狼人尸体在她眼前闪过，每一具尸体都被斩得整整齐齐。
艾琳没有这样的记忆，她对着加兹笑了笑，虽然带着困惑。但其他人都被迷住了。守卫者和奥莱斯姆是敬畏的，雷克和科尔布奇是怀疑的，而瑟丽娅则突然陷入了深深的惶恐之中。
加兹对艾琳点了点头，又笑了起来。
"艾琳。好久不见了吧？"
"嗯，什么事？"
泽瓦拉也花了一秒钟才恢复了声音。但当她这样做的时候，她瞪着加兹。她没有完全对她大喊大叫，也没有对她发火，但语气却很粗暴。
"加兹。这是利斯科的公事。我们不需要任何冒险者。请你离开这里--"
"哼，你挺烦人的。"
加兹打断了泽瓦拉的话。龙人对她眨了一下眼睛，但随后她就愤怒地溅起了水花。她提高了声音，加兹拔出了剑。
良冈看到刀刃以慢动作闪出鞘。慢动作，但加兹还是像个模糊的动作。不到一秒钟，就到了她的手里。她拔出鞘来，似乎停顿了一下，对良冈笑了笑，然后转身向泽瓦拉走去。
加兹举起剑，刺向泽瓦拉的腹部。弯曲的刀刃从泽瓦拉的后背退出来，加兹在拔出刀刃的同时也扭动了一下。
"什么做--"
泽瓦拉被这句话噎住了，因为发生的事情让她感到震惊。她低头盯着肚子上那道裂开的伤口，对着加兹眨了眨眼睛，然后倒了下去。
震惊和沉默占据了上风。她回过头来，看向良冈和艾琳。她的手中拿着什么东西。一张卷轴，上面标有闪亮的金色字母，在灯光下更加闪亮。
"你好，良冈和艾琳。"
加兹笑得更灿烂了。
"我一直在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