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大海的考验
航行三天来零号舱预报的都是前方风平浪静，事实也验证了预报的准确性。
可这次预报的是前方有风暴，学院号和魔法号要根据预报转变航向的！巴拉万不淡定了。他拿不定主意：这样预报结果是否该送到船长手里了，或许再核对一遍运算结果？
丹尼米勒魔法师这时正拿着演算纸，银灰色的眼眸定在虚空某一点出神：或许他们掌握的运算方法，就是突破魔法瓶颈的工具！
“请问巴拉万先生，您可以收我做学生么？就现在！”
巴拉万简直诚惶诚恐！
魔法师的要求没有凡人能够拒绝的，但是巴拉万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教导一位魔法师！可是心中仰慕的女神竟然跟自己一样痴迷于数学，巴拉万喜不自禁！
“我很愿意回答您的问题！”引丹尼米勒到桌前，巴拉万介绍着：“这是一台手摇计算器，它的运算能力是人类能达到的极限的两百倍，而且绝对不会出错！这样的机器我们有三台，也就是说任何复杂问题都难不倒我们啦……”
谈起数学巴拉万一向滔滔不绝的，听讲的更是位尊贵的魔法师，下属们一时面面相觑。难题扔给了我们，一心围着女神打转，巴拉万先生是有意的么？
众人中反而是一位名叫阿方索的实习生想得透彻，“我们把结果核算一遍，没有错误预报只管交上去，剩下是大人物操心的了！”
——邓肯正在凭栏欣赏海上落日，大海静谧将抛锚的学院号轻轻地摇着。此情此景令人心旷神怡！
魔法扩音器突然响了，“我是船长维奇伍德，我现在命令甲板上无关人员立即回到各自舱室！”
“水手长注意：组织人员清理甲板，检查货舱！做好防风浪准备！”
“甲板上水手：起锚！主帆升满！前方海面有风暴生成，学院号偏西五度规避航行！”船长有条不紊下达命令。
邓肯有些扫兴，可是在船上船长拥有绝对权威的，安道尔公爵也不能例外！卫队长阿米扬也劝了，“下去吧，邓肯，风浪来了甲板上危险！”
依邓肯本意是不想搞什么卫队的，身边有一名忠心耿耿的金刚巨汉伍德就足够了，毕竟自己腰间的史密斯&韦森也不是吃素的！
罗兰不这么认为，“伍德万夫不挡之勇，可粗心大意！”
“再加上扬总行了吧？”
“扬是卫队长不二人选！队员么——有谁我不管，但多诺芬必需是其中之一的！”
所有人都站在罗兰一边，邓肯也只有妥协了，扬组建了一支除了伍德外都是亚马逊女战士的卫队！
我成卡扎菲了！邓肯忍不住暗自吐槽。
——学院号在收回探空汽球四十分钟后，起锚升帆了，难道要夜航么？
果然，学院号上升起了跟随和预防风浪的旗子。
魔法号这边旗语询问，学院号讲明情况。
水手们开始下到货舱，检查货物是否固定好了。雪莉、朱丽叶、桑蒂姐妹不放心粗手笨脚的大男人们，亲自到货舱里检查她们饲养的活物们。
她们回到舱室，西天已经给落日渲染成玫瑰色啦！
“多美的景色呀！真的会有风暴么？”舷窗前桑蒂手托香腮郁闷无比地问。
“丹尼米勒学姐是不会错的！”朱丽叶说。
“风浪来了会什么样呢？”雪莉反而有些跃跃欲试了，“咱们四个会跌做一团么？”
“咱们不会的！你的狗狗会！”四人相处亲如姐妹，桑齐妹妹不再羞怯要姐姐代言了。
“哎呀我怎么忘啦！”雪莉连忙起身去货舱，她要跟雪撬犬们“讲明”情况的。
人看大海妩媚多姿，大海对人可不是这么回事，说翻脸就翻脸无情！
——魔法号船长罗梅罗对风暴将至的预报半信半疑，风暴是奥丁大神降下的怒火、神罚，连瓦格根尼大巫师也不敢妄自猜测的。
安道尔人弄出个叫汽球的玩意儿，就能窥探奥丁大神的意图么。天空是大神的禁地，闯入禁地不怕触怒大神么？
可是连日来，每天清晨启航前，傍晚抛锚后，放出的探空汽球带回的都是风平浪静。难道奥丁大神不会惩罚异教徒？罗梅罗心中隐隐有些委屈！
所幸罗梅罗并不是奥丁大神的狂热信徒，一个征兆打消了他的疑虑：天暗下来了！比平常早了十五分钟！现在这个季节，应该相反才对！
罗梅罗敏锐的观察力，安道尔人生产的精准记时工具的加持，为他的判断提供了坚实的依据：是乌云遮蔽了天光！
而乌云，通常是伴着风暴来临的！
魔法号三桅满帆，船艏斜拉索上也挂了四张软帆！航速达到十五节以上，跟随学院号，向着风暴边缘做规避航行！
忽明忽灭的魔法灯夜航灯勾勒出船体轮廓，越来越强劲的侧后风，把魔法号推压到一个让人揪心的倾角！而魔法号顽强地没有侧翻，加速逃离风暴！
魔法号的驾驶舱中，地板倾斜了，所有人要栓上自己才不会跌向左侧的舱壁！
“船长，快收帆吧！”出身渔民的二副鲁斯兰惊恐地喊着，下属干涉船长的指挥这绝对是大忌的，可这时他真得是忍不住啦！
“我们的船会给风帆带翻的！”鲁斯兰冒死谏言，船长是船上的国王，而且是最专制的东方那种！就凭他一而再质疑船长的指挥，重了可以直接扔进海里，轻了也够关在舱底饿上几天的啦！
“闭嘴！蠢货！”大副加古宁一个耳光甩过去！
“不怪他，他说的是常理！因为他没参加过海试！”罗梅罗到是神色平静，“给他讲讲我们的船！”
“魔法号无论怎样也不会翻沉的！”赤红脸庞的加古宁自豪地宣称，“魔法号吃水线下的截面呈V字形，一根沉重的钢梁就在这V字最尖底位置，是龙骨!空载时龙骨占整船重量六分之一，加上两根旁龙骨，和船肋骨，还有包甲船板的重量，水线下重量占全船近二分之一！我们的淡水舱就设在龙骨上方，那么水线下重量超过船重的五分之三了，现在就算有一双巨手把魔法号倒扣到海面上，只要手放开，我们的船就会自动翻转过来的！”
“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逃离风暴中心！”罗梅罗接上话说。
浪随风到了，像成群结队相互推拥的小山，没头没脑砸了过来！魔法号船头一沉，但仅仅是一沉，它的船艏就倔犟昂出水面！飞剪船空心船艏的设计，让魔法号像钻出水面的一条巨鲸！
泛着白沫的海水在甲板上横扫而过，又哗哗哗像瀑布一般顺着两舷流淌！又一个巨浪呼啸着砸过来！以上的情景再重复一遍！
罗梅罗坚持着不收帆，如果魔法号这时失去动力，那船上人就成了任大海揉搓的可怜虫！维京人从来不服输，敢跟大海赎命的！
“姐姐，我想吐！我是不是晕船啦？”把自己固定在床铺上的桑齐怯怯地问。
“不要紧张，舒默学姐马上就会安神吟唱了！”朱丽叶安慰着。
魔法扩音器里放送出似有若无的鼻音无字哼唱，让桑齐想起了妈妈，想起了妈妈的怀抱，眼角挂着泪珠进入梦乡。
精神类法师舒默的吟唱，像一只轻柔的手抚平人们心中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