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肉身雷达
风暴以两百多海里的宽大正面，九十多海面的纵深，每小时一百五十海里的速度由东北向西南推进！
学院号魔法号两船编队，以十五到十七节的航速西向规避！
原来拥挤的零号舱，现在显得空旷了，只有丹尼米勒和巴拉万还沉浸于数学世界当中。
女法师在颠簸摇摆不定的舱室中，营造出一个小小的安稳的魔法空间。在从前，魔法师们非重大缘由绝不会这么挥霍魔晶的，丹尼米勒的底气来自于邓肯开创的魔晶充能技术，香槟城外的拦河大坝，每十一天充能魔晶上万枚！
巴拉万在二人空间里厮守着心目中的女神，侃侃而谈：数学把杂乱无章的各种现象分门別类，贴上标签各安其位，方便人们随时取用。于是，我们每个人都有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图书馆”！“标本库”……
丹尼米勒轻撩鬓边一绺散发，挨得更近一些问：“这些是你在米兰神学院学到的么？”
高冷女神撩头发的动作太有女人味儿了，巴拉万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儿！她酒红色的卷发，衬了奶白色修长脖颈真美！
“嘿，听见我的话么？！”丹尼米勒嗔怪道。
“啊，是！噢，不不，不是！”巴拉万从抽屉里拿出两本书放到桌面上，“是安道尔公爵这两本书中说的！”
“邓肯？我在学院时听过他的讲座，有关控制论和搏弈论的。他对数学也有研究么？”说着丹尼米勒拿起书。
一本书：数学，简化世界的工具。另一本书：数学的基础应用。
翻开《数学，简化世界的工具》一书，扉页上一句话让丹尼米勒有如拔云见日：数学是量化世间万物的手段，因为这种特性，我们有了一个化繁就简阐述世间万象的工具。
这句话点亮了丹尼米勒——我的头脑每天涌入海量的魔法元素信息，可因为过于杂乱无章，真正能运用到的只有百分之几！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化繁就简阐述世间万象的工具！
“巴拉万，请你运算一下这些数据！”
丹尼米勒报出长长的一串数字，巴拉万手摇计算器、计算尺、算盘接力运算，得出了十几组成对儿的数据。
“这几组数据描述了物体的方位，或许我们该试着……’丹尼米勒也有些拿不准，说了一半话又收住。
“方位么？”巴拉万取出一张坐标纸，将成对儿的数据一一填到相应位置上。
丹尼米勒紧张地看他填完，不顾女神形象抢过了那张纸，动笔连接这些数字标出的点，最后勾勒出一艘帆船的轮廓！
丹尼米勒扔了笔雀跃！
这是——什么情况？！巴拉万困惑地望着全无女神形象的丹尼米勒。
“这是我们的学院号！”
学院号怎么了？巴拉万还是不懂。
“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邓肯的书上说：数学是化繁就简的工具。我认为数学是从无序到有序的桥梁！”丹尼米勒挥动手臂加重语气，“还不懂么，好吧，我从头说：格雷厄姆学弟魔法检测我们的船，我感受到了魔力波动！但我感受的只有强弱的不同。如果一个人魔力输出是恒定的，那强弱就代表距离的远近，可我没办法由强弱还原回远近——”
“数学，数学帮你还原了现场！”巴拉万听懂了，“换句话：只要你愿意，那怕远处发生的事情对也不是秘密！”
“是我们！我离不开你掌握的数学工具！”
“是的，是的，今后我们俩人再也不分开了，我们是一体的！”巴拉万为这个发现手舞足蹈！
丹尼米勒捕捉到了巴拉万的言外之意，恢复了一贯的高冷神情，“巴拉万先生，这只是猜测！魔法研究是件严肃的事情，不能停留在猜测层面！”
“完全赞同！我们选取什么目标来验证猜测呢？”
“让我们探测一下，四十多米外船头驾驶舱里正发生什么吧？”
——时间到了夜里十点十三分，学院号全速航行四个多小时，终于躲过了风暴带。可是谁也没有心情庆贺，因为编队航行的魔法号丢啦！
邓肯也被惊动了，脸色铁青来到驾驶舱坐阵。三天来，他没有踏进一步驾驶舱，以他的身份只要出现在这里，那怕一言不发也会给船长的指挥带来无形压力的。可是魔法号丢了这件事太重大啦！
如果只是走散了，两船各自返航，远征行动不过是推迟几天，如果要是——邓肯不敢想下去啦！
“现也在没什么好办法，把你们做过的事重复做，直到找到魔法号！”邓肯阴沉着脸说。
做过的事就是瞭望手攀上二十七米高的主桅，点亮魔法探照灯，巡视海面。自从魔法号失踪后，一直在做。
“升探空汽球吧！”大副罗克巴建议。
维奇伍德望向邓肯，这事只有他拿主意了。
“不行，我们还在风暴边缘，如果风暴转向汽球收不回来——不行，太危险啦！”邓肯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从这点上说，他还没历练成一位只追求结果，不问过程不记代价的冷血统帅。
时间到了午夜十二点，海面上的搜寻仍然毫无结果！驾驶舱里气氛沉闷、压抑，连一向智计百出，从容不迫的安道尔公爵，眼中也流露出焦虑神情！
丹尼米勒与巴拉万就在这时候进了驾驶舱。巴拉万与邓肯有些生疏，现在这种紧绷的气氛更让他畏缩。
丹尼米勒开口了，“邓肯，让我试试吧！”
“学姐，这太危险啦！我不能——”
“我不是要放探空汽球！没时间详细解释了，照我说的办吧！”
——学院号上放下了四条舢板，分别划出五十米、一百米、两百米、四百米开外。
零号舱室，丹尼米勒报出一长串数据，巴拉万的运算小组开足马力五分钟后得出结果——
“一号五十米外，十点方位；二号一百米外，十一点方位；三号两百米外，十三点方位；四号四百米外，九点方位！”实习生阿方索干脆利落报出距离方位。
船舱里围观众人击掌相庆！
“现在庆贺为时尚早！”丹尼米勒冷冷说。
是的，现在还只是收集参数，建立数学模型，要输入新的参数才会推导出真正想要的结果。
……凌晨两点零六分，学院号升满帆，直奔零号舱给出的数据在海图上标明的方位。通常在一艘船上，驾驶室排序一号舱，那么零号舱就是向驾驶室发号施令的地方！
凌晨四点五十七分，晨曦中高居主桅上的瞭望手大声报告，“十一点方位，七百米外发现魔法号！”
甲板上一片欢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