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没有任何理由不答应全款买房并负责装修好。拿二十万元帮夏红入股宝伊达，似乎也应该。只是，这些款子从哪变现，是个大问题。
正如夏红母亲所说，凌然名下有几家公司，是个大老板，拿这点钱出来，应该不是问题。
其实，内幕实情，怕只有凌然自己知道了。他从运作第一家公司，也就是酒店直销开始，所有的资金，就是借别人的，或者是帮别人销售从中赚取价差。
不了解情况的人看起来，凌然特牛逼，这么短的时间，名下的公司像雨后春笋样的冒出来，似乎还不费什么事儿。
夏红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实情的。毕竟，同凌然住一套房子里，有些日子了。真有钱，还是假有钱，她应该能够看出来的。
可是，这个时候，夏红即使知道实情，也不敢跟母亲说，她也没有对姐姐夏艳说过。在这方面，夏红的嘴巴守的可是紧。她怕夏艳和母亲说她爱上了一个假老板。
现在，夏红知道凌然为难了。可她也是没有办法退出来了。
吃了晚饭后，没什么事情做了。凌然站到阳台上去抽香烟，夏红看了一会电视，就也去到阳台上，用双手从凌然的背后圈了腰。
“对不起呵。”夏红道歉。
凌然没有回应。他能说什么，说，不要说对不起；说，我真的没有多少现金；说，公司的资产全是别人的……有必要解释吗？
夏红问：“凌然。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没有生你的气。”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事。”
“想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我们已经是夫妻，我妈也认可了。从现在起，我俩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凌然的脸上滑过丝丝的苦笑。只是，夏红在他的背后，又是晚上，这个苦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站在这个阳台上，看对面楼里的灯光。凌然抽着香烟。夏红双手圈着凌然的腰。好在顺风，要不然，凌然身后的夏红，就要吸二手烟了。
从今晚的风向上来看，天气有了转凉的迹象。阳台是在房子的南面。现在的顺风，也就是北风或者是东北风了。
突然，这种宁静被热水瓶爆胆的声音打破了。接着，又有两声响亮，应该是硬件落地。声音由对面楼里面发出来的。楼层稍高于凌然和夏红所站的位置。他俩也就寻着声音向上看去。
激烈的争吵，从对面楼里传过来。
“我忍很久了。”
“你掼东西了。”
“东西是我挣钱买的。我高兴掼。”
“我只是讲你两句，你就掼东西啊。你还是个男人不是？”
“你这个臭婆娘，一天到晚，就知道找我要钱。”
“这话是你说的吗？你还是个男人吗？”
“你不上班，只知道玩麻将。你想要钱，自己去挣啊。”
“自古来，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就得养着我。”
……
这种争吵，一会声音大，一会声音小。接着，明显听到是争吵升级，动手了。再接下来，女人的声音，大叫：“来人啊。要打死人啦。”
这边阳台上的两个人听到那个女人的叫声，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扑哧笑出声来。
凌然往一只弃用的水杯里丢了烟头，转身进屋。夏红还是双手圈着凌然的腰。
这要是以前，凌然会有一种幸福的感觉。现在，他感觉不到幸福，反倒觉得很累。也是，最近，他很累。浑身说不清楚的疼痛，关节和肌肉都游走一样的疼痛，尤其肝癌，那种疼痛，真的说不清楚。
夏红没有感觉到，也没有发现凌然身体上的不适，却问：“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还说没有呢。你说话的口气，已经不对了。我妈提的，你也可以不听的。”
凌然很想问，这是你的内心话吗？可他没有问。因为，夏红那天的离开，就是带着情绪的。她回家去，说是陪母亲，可凌然感觉，就是赌气后的离开。突然回来，却由姐姐和母亲陪着。
夏红回来，带回来的，就是她母亲出的大考题，检查凌然这个大老板，是不是真的有钱。
不要说夏红的母亲还有姐姐，认为凌然很有钱。就是白马地皮上，了解凌然家底的人，也认为凌然很有钱了。没钱，能铺开这样大的摊子。白马和同力两边的员工加起来，已经有一千五百多人了。还有连锁超市和酒店直销两个公司。
反正是，现在要是凌然说没有钱，认识他的人，都不会相信。
夏红的双手从凌然的腰间拿开，说：“我们洗澡吧。早点睡，好吗？”
凌然看了夏红一眼，说：“你先洗吧。洗了后，早点睡。我还有些事情要考虑。”
夏红说：“明天上班后考虑，不行吗？你也早点睡。我想你陪我。我一个人，睡不着的。”
“好吧。我来打个电话。”
“你打吧。我等你。”
凌然拿出手机，给S酒厂的钱程远打去了电话。刚才，凌然在阳台上抽香烟，突然间就想到了S酒厂的广告费五万元没有兑现。
钱程远接了凌然的电话，只是，里面闹哄哄的。让听到这种声音的人感觉，对方是在娱乐场所。
“谁啊。说话。”显然，钱程远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接了这个电话。
凌然只好自报家门，“钱经理。我是K市的凌然啊。”
“凌然。哪一个凌然？哦。对不起。我想起来了。”钱程远在那边哈哈了。
凌然可是身上一凉，像被浇了冰水。这才多长的时间，对方竟然问出这么幼稚的话。健忘吗？
“钱经理。你说提货后的下一个月，就兑付五万元的广告酒的。这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吧。”
“哦。这里面，出了个情况。酒厂改制了。我帮你争取的。领导说了，改制了，以前的那些政策，不算数了。”
“什么？你当初，怎么求我提货的？”
“我也是没有料到。我要是知道出这样的情况，我肯定不会要你提货的。”
“……”凌然没了说话的力气。即使有话，他也不想说了。
挂断电话后，凌然却骂了一句，“乌龟王八蛋。他妈的，骗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