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放松去吧，以后还要骑的。”希妙对虎箤是一万个满意，说完绕过一棵大树，就在身形消失的一瞬间，一头巨大的黑豹出现了。
它站在刚刚希妙和虎箤停留过的地方，低头在地上嗅了嗅，仔细分辨其中的味道。
只可惜这些天希妙天天和虎箤腻在一起，气味早就混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但是以它鼻子的灵敏度，可以闻到这股气味分成了两道，一道很澹，延伸到一棵大果树边，另一道则浓烈异常，地上还有明显的脚印痕迹。
希妙那么喜欢吃果子，他们肯定是在这个地方停留了一会，澹的味道是希妙的，她可能是去摘了果，又回来骑上虎箤，所以……
追着脚印走！
黑豹瞬间蹿了出去，追随虎箤的方向。
它之所以这么肯定，就是因为这边才是真正的蛇谷。
而另一个方向虽然有蛇人气息，却只是一个小部族，一种喜好和狮族一样，在草原安家的蛇人。
显而易见，希妙不是路痴，但是在哪哪都一样的巨大森林里，她比路痴还路痴。
当然，虎箤也是一样的。
一人一虎就这么分开了，还是截然相反的方向。
等黑豹离开后，那棵大果树后面突然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嘎吱嘎吱的，像是细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啊，差点没摘到。”
希妙抱怨了一句，她刚刚路过要走时，鬼使神差地抬头看见了这么一大棵果树，虎箤又跑得飞快，她只能身体力行爬上去，自给自足。
树皮太粗糙，她下来的时候差点被擦下来一块皮，此时正后怕着，怀里紧紧抱了两颗青果子。
“唔，居然没有熟。”听她的语气很是惋惜，要是姜虬在这，早就心疼死了。
但是，就像她惋惜果子不熟一样的心情，姜虬并不在。
“等我找到你，你就……”就怎么样她也不说，只是把咬了一口没滋没味，还有点苦涩的青果子扔了，还准头不错地砸在一颗大石头上。
“啪！”
砸得稀巴烂，彷佛疑似出轨的某个人的脑袋。
希妙经过的时候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跨了过去。
她一个人肯定会迷失在丛林里，分不清方向，但是有虎箤指点过方向，她照着直走就行了。
原以为它能闻到气味，离蛇谷肯定就不远了，可是她走了足足一个小时都没有看见半条蛇的影子，蛇鳞倒是发现不少。
“黑色的鳞！”
希妙一瞬间以为看见了姜虬的鳞片，可是上前捡了一块才发现不对。
手感不对。
姜虬的鳞是润滑有光泽的，在太阳底下能反光的那种，可是这片，皱巴巴的，表面凹凸不平，又像被火烧焦，又像九十多岁老人的皮肤……
哦，是硬得定型的那种皮肤。
“怎么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希妙恶寒扔了出去，抓起一把泥巴灰搓了搓手指，彷佛这样能消毒。
虽然感觉熟悉，但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蛇谷，了解姜虬的情况，所以她没有再浪费时间。
现在没有虎箤在，要是夜晚到来，到底还是危险的。
想到这里，希妙就开始小跑起来，没有再分神看一眼地上的鳞片。
这次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跑了十几分钟左右，终于在前面看见一条尾巴。
是墨绿色的。
在她看见他之前，他就已经看见了她。
“原来你还活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那，那个，姜虬在哪里？”
希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条蛇，他算是自家婆婆的男朋友，还是生过娃娃的男朋友，喊什么都感觉怪怪的。
“他死了。”
墨绿雄蛇眼也不眨，随口吐出一句话，却砸得希妙脑子嗡嗡响，眼前阵阵发黑。
第一次听到黑豹说的时候，她只觉得荒谬，第二次在虎箤嘴里听到蛇族换了蛇王，她开始感到不安。
可是现在，亲耳听见一个有可能最了解事情真相的人说出来，她还是觉得，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希妙一张嘴，发出的声音沙哑得把自己吓了一跳，“他发生了什么事？”
墨绿蛇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希妙不想放过这一点希望，迫不及待跟了上去。
雄蛇带着希妙七转八拐，足足半个小时才停下来。
她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人一蛇就来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随着一片不大草地出现，还传来阵阵松香。
她认识这里，这是上回她被姬雪推下山洞后，被一条会吃蛇的雌蛇抓来的地方。
此时曾经有小屋的地方搭建了一个非常简陋的草屋，走近一看，原来这样的小屋还有许多个。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新搭建的，因为屋顶上的草还是绿油油的充满活力。
雄蛇尾巴不停，扭动游走到一个最大的草屋前，敲了敲门口的石头。
“谁？”
里面传出一道女声，乍一听见，希妙的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
“是我。”雄蛇喉咙一滚动，还想再说什么，女声就气急败坏：
“滚！”
“莹，我……”
“我不想见你，你也答应过我的！”随着怒吼声，紧跟其后的是一阵噼里啪啦声，彷佛某人正在翻找工具，例如扫帚一类的。
雄蛇脖子一缩，怂了。
话也不交代两句，逃得飞快，徒留希妙一个人留在原地哭。
红色的蛇头从门口伸出来，龇牙咧嘴要释放毒液，看见希妙的时候，勐然一愣。
“喵！”
“莹姨……”
“啊，我的喵！”她瞬间化作半人半蛇，扑过来一把拥住希妙，上下其手一番，边蹂/躏边说：“原来你还没死透，我还以为再也抱不到这么软绵有温度的东西了。”
希妙：“……”
面对莹姨的热情，她有一点不知所措。
“哎，放松放松，放松了才好抱，”红蛇不满地拍了拍希妙的肩膀，说：“趁姜虬死了，今晚你和我睡，我要缠在你身上睡。”
“……什么，叫，趁姜虬死了？”她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为什么姜虬死了，莹姨那么高兴？
希妙心里隐隐生出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