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突然静止，过了良久，姜虬的声音才从那边传过来：
“那你打算怎么救我？”
“你先让我见你。”
“不见不行？”
“当然不行，医生要望闻问切，你不让我望闻，我没法对症下药。”
“……那你闭着眼睛过来。”姜虬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妥协了。
下一秒就看见希妙瞪着两只眼睛走过来，红红的眼眶，一看就大哭一场过。
“我不是让你闭着眼睛吗？”姜虬现在捂脸已经来不及了，谁让希妙不按常理出牌。
“我没答应呀。”希妙理直气壮，气势汹汹走过来，一把扑进他怀里。
生病的大蛇不止头发白了，皮肤也皱巴巴的，从前迷得希妙晕头转向的英俊脸庞不再，要不是他的声音，希妙还以为躺在这里的是原来的老蛇王。
“喵喵……”
“别说话。”她抱他的腰，腰上都是鳞片，一碰就掉，“我们到外面去。”
她捧着一手的鳞片，心疼得直抽抽。
“外面有什么？”刚刚教训姜和的时候浪费了他大部分的体力，现在被希妙整个人压着，有点喘不过气。
“外面有太阳，有风，有花香。”
“我不是问这个。”他的大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向上推，“你离我远一点，我现在太恶心了。”
希妙看了看他蹭掉鳞片的尾巴上，有许多正在流血的伤口，看起来确实恐怖，但是还没到老蛇王那种长虫子的恶心样，所以她只要不看，还是可以接受的。
“那你跟我出去，这里太阴暗潮湿了，会感染伤口的。”
希妙爬起来，伸手拽他。
姜虬一言不发，还算听话的起了身，伤痕累累的尾巴碰到地面，泥巴和小石头钻进伤口里，阵痛的同时还帮他止了点痒，效果不错。
比拔鳞片舒服多了。
姜虬一会皱眉，一会舒展，看得希妙揪心不已。
“你知道吗？我们的小蛇出生了。”
姜虬脚步一顿，呆呆看着她挽自己的胳膊上，正探头探脑着一个小脑袋，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对不起喵喵，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没有亲自孵化它们。”
“这不怪你，你只是生病了。”
小蛇嗅了嗅姜虬的气味，终于舍得松开希妙，慢慢转移到他身上，游走一圈又回到希妙怀里。
“小家伙们更喜欢你。”姜虬眼里终于多了一丝笑意。
“当然，它们破壳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希妙有点小得意，先爬出洞口后，才回头拉姜虬。
“那天我们分开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虬没有让她费力，自己爬了出来，在经过洞口的时候，又蹭到了一大堆鳞。
“是黑豹，它骗我说蛋被掳走了……”希妙三言两语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回转话头来问他：
“那你呢？你发生了什么？”她迫切的想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
“当时……”姜虬一出来就找了个地方坐下，背靠小屋的墙壁，滚动喉咙出声：“我把蛋交给莹姨后就回去找你，但那个时候你已经不见了，我一心急就着了姜和的道。”
他轻描澹写，希妙却能感觉到其中的艰辛，扑过去窝在他怀里，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会放手了。
“喵喵，我没事的。”
“嗯，我会治好你的。”希妙抬头望向他的脸，姜虬不自在地想扭头不让她看，却被她捧住脸颊，强硬地转了回来。
之前从老蛇王嘴里听过这种事情后，希妙就开始做准备了，只要能找到的草药她都找了，苦于没有实验对象，希妙才没有把药采回来。
但是它们在哪里，她是知道的。
“我们要回蛇谷一趟。”
如果药不管用，她再割血不迟。
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她怕疼，还怕死。
割血可不是像献血一样简单，是需要她把身体里的血全部流干的。
……等等，蛇人也是兽吧？
她的血经过姜和做出来的东西改造，现在已经变成了致命毒素。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血也无法救姜虬了？
“不，等一下。”想到这里，希妙赶紧把要爬起来的姜虬拉了回来，“你不去，我自己去。”
握在胳膊上的手一紧，姜虬脸色有点难看，“你知道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的。”
“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虎箤呢。”希妙放轻声音安抚他，“而且你刚把姜和打得半死不活，现在难道不是你又变回蛇王了吗？”
“没有，没有人看见，不算。”
“啊？还有这种操作？”希妙震惊，第一次知道打架要人围观才能奏效的。
“嗯，而且在族人的心里，我已经死了，世上再没有黑鳞，它们只崇尚力量。”
“那我知道了。”希妙把姜虬扶起来，“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先。”
“你答应我，不要一个人去，没必要。”
姜虬不放心，眼睛紧紧盯着她。
回蛇谷采药，确实不是必要，因为草药无处不在，除了要多费一些时间外。
但是她有一个必须回去的理由，她宁愿不要身体里的这股能量，也要确保自己的血可以在关/键/时刻，能救姜虬一命。
“我答应你。”希妙低头，故意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真表情。
但是下一秒，大蛇的话就让她破防了。
“你骗我，喵喵，我不想离开你。”每一次离开，她都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危险，他不想，舍不得。
“不要骗我，无论什么事，不要骗我。”他的身体庞大，希妙要靠自己的力气是支撑不住的，偏偏他还要低头埋在她颈窝里，一声一声祈求着。
“有什么事，说出来让我知道，我们一起商量，一起做决定，好不好？”
“……嗯。”
犹豫一会，她点了点头，“不过你现在先站直了，我要被压扁了。”
“没事，以前都压不扁，现在更不可能了。”
希妙：“……”
这么一个严肃的时刻，开车真的适合吗？
她默默不说话，扶着它朝莹姨家走，目的不是她那个安全性极高的地洞，而是屋前的水潭。
有人看到这里了吗？我打算这个月完结了，你们觉得怎么样